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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奇人
小
马
拳头就是用来讲道理的
作者：卢狗蛋
1
万里无云，太阳斜斜的挂在天上，又到了草长莺飞的时节。
大银杏树下，少年一掌接一掌的拍着树干，前后腿踏着小碎步，口中念念有词。
银杏树树荫下靠着一个中年人，秃头白汗衫，中年看了看正在拍树的少年，吸了一口烟，问道：“你这一天天的叫我陪你来山上干树，这树和你有仇呀。”
少年收了掌势，回头咧开嘴笑道，：“再过两天，我就不干树了，干人去。”
中年朝少年竖了个中指，你去哪干人去，山下那群能打的兔崽子看你就像看鬼一样，哪有人愿意陪你玩。
少年置若未闻，继续之前的练习。
约么半包烟的功夫，少年大喝一声，做完最后一次练习，收掌回身，坐到中年秃头身旁，拍了拍他的屁股，那就只能干你了。
中年秃头吓得把手中的烟扔到了地上，勾着年轻小伙的脖子娇羞无限，死鬼，你知道人家等这天等多久了么？
少年起身，对着天空比了比自己的拳头，喝了口水，转身缓缓离开了无人山腰。
一阵清风吹过，银杏树叶缓缓掉下，早春时节才抽绿的银杏树叶竟全然变黄，风势加急，树叶随着风势全部掉下，一片都没剩下。
只留下张大嘴巴错愕的中年人。
2
少年叫小马，小马此时正犹豫，要不要陪师傅喝下这一杯酒。
18岁以前，为了练拳，小马从来没喝过酒，因为师傅说，要想做第一等武者，烟酒不能沾。
小马可是天生武胚，
三岁学咏春，五岁便能将小念头练到三拜佛的境界
七岁练八卦，两年打遍了方圆100里的武馆，
十岁习形意，到今年，算下来已有八个年头，除了打死银杏树，还没打过人。
晋士奇特，可比一斑之豹。
小马看了看碗中的酒，学老头的样子仰着头喝了一口，差点没呛出眼泪来，他把酒碗放到桌上，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老头，剩下的酒我回来再陪你喝，等我先去给你把这口气出了再说，我家的老头，怎么也轮不到外人欺负。
早已喝醉的老人点了点头，小马打开门，两个纵步，消失在夜色中。
3
如果要论一论方圆百里最能打的人，韩五鬼必在其中。
韩五鬼生下来就被父母扔到了道观外，捡到他的师父姓韩，因推演了此子天生五穷命，既命穷、智穷、学穷、文穷、交穷，所以取名韩五鬼。
师傅见其天生体弱，传了他几年太极以后，见此子心性甚坚定，又怜其孤苦，将自己压箱底的八极拳拿了出来，手把手传授此子，希望他可以由武破命，有点好日子过。
韩五鬼的天生贱命，硬是被他这数十年如一日的贴山靠生生靠出了一条生路，靠着这一身本事和养了半辈子的怨气，韩五鬼不到五十，就坐上了省城地下世界前几把交椅。
人生绝境无定性。
韩五鬼一如往常走在回家路上，不同的是，今天他在离家还有百米之处停了下来：
出来吧，有什么事我现在陪你解决，等我回到家，你就没这机会了。韩五鬼对着空巷大声喊。
一条人影从韩五鬼右侧冲出，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的右手就贴到了他的小腹，韩五鬼感觉一股巨力在自己小腹上炸开，把五脏六腑炸得天翻地覆。
形意，半步崩拳？有点意思。韩五鬼借着对方的崩近向后跳了一步，一边摆好八极小架，凝神对敌。
别找了，我在这里。少年从黑暗里走出来，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少年正是喝了半碗酒的小马，他看起来有些微醺，走到离韩五鬼还有三米的位置，小马伸出小指向下，朝韩五鬼比了比，你反应不太行哦。
初生牛犊，已有食虎之气。
4
事后师傅问过小马，你是怎么把韩五鬼打趴下的。
小马伸出拳头向师傅比了比，因为我的拳头比较硬。
滚，你嘴里就没一句靠谱的话。老头一把推开孽徒，自行练功去了。
小马乐得没人管自己，背上背包，正好去街上溜达去。
除了拳头硬，小马还出了名的爱管闲事。
5
小巷子里被收保护费的初中生拉着小马的问，小马，小马你真的打得过他们么？
小马挥着拳头，几下就把身边小流氓打跑了，一点都没意思，我要打一百个。
男孩一脸崇拜，小马我也想跟着你学功夫。
不行，你学不会的。
那为什么我不行，你可以呀。男孩抬起头，看着正大口喝水的小马。
因为我是小马呀。小马把空瓶扔进垃圾桶，左手撑着墙壁，一下跳到了大街上。
赵阿姨每次遇到吃面不给钱的痞子，也都是小马第一个去解决，赵阿姨有一次觉得过意不去，准备给小马两百块钱，
小马，来赵阿姨给你点钱，快把你身上那件破衣服换了，别老是穿一件衣服。
小马一把将钱塞回赵阿姨手里，赵阿姨，你这钱不够。
赵阿姨琢磨，自己也很久没出去买过衣服了，现在这衣服什么价位自己还真不知道，又从兜里掏出300块出来，准备一起交给小马。
一抬头，小马，早就跑到了马路对面。
你这孩子，快过来拿钱。赵阿姨有些急，她是真心觉得小马该换件衣服了。
不要了赵阿姨，明天请我吃早餐吧。小马从杂货铺里拿了一瓶水，向赵阿姨挥手告别。
你要不过来，以后都别来阿姨这里吃早餐了。
小马咧开嘴笑了笑，阿姨你不忍心的，没阿姨的早餐小马只能饿肚子了。
赵阿姨没办法，只能对着马路说了句，你这孩子。
因为我是阿姨最喜欢的小马呀，小马头也没回，蹦跶着走向了远方。
6
从来没有人看见小马难受的样子。
小马的道理很简单，不明白的事，用拳头解决好了。
千手颜指着小马说，你这是歪理，小马没说话，拳头砸在了千手颜的脸上。
你懂我的道理么？
不懂。
小马又是一拳，
现在懂了么？
千手颜看了看小马的拳头，点了点头，懂了懂了，你住手，我也给你讲个道理。
小马又是一拳，千手颜彻底晕了过去。
我不愿意听，小马摸了摸拳头，顺手给千手颜盖上了被子。
7
三四月份，对于小马来说，是最好打发的日子。
早起打拳，晌午开始打熬身子骨，至于晚上嘛。
小马开始学会了喝酒。
一开始是陪老头小口小口的喝，后来是半碗半碗的喝，再后来，老头直接把小马赶了出来。
我自己还不够喝呢，从今天开始，你自己出去找酒喝。
小马转身就走，不就是酒么，看我出去喝个痛快。
谁叫他是小马呢？小马不缺酒喝。
小马迈开腿，晃悠到了一个大排档，刚想坐下，就看到了菜场的猪肉强。
小马来了呀，快过来喝几杯，猪肉强拿了个菠萝杯，把小马拉倒桌子前，倒上啤酒，两个人干了一杯。
爽，小马一饮而尽，仔细打量了眼前的黑小伙，猪肉强是个踏实人，有点意思。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猪肉强送女朋友回家了又回来，大家一起喝了一杯，然后一起商量周六大周家的事。
猪肉强端着酒杯过来，碰了碰小马的杯子，小马，这个事你别管，哥哥要是有事了会给你说的。
好，我听强哥的，不过要是有谁伤了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小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不知不觉，已是东方欲晓之时，小马背着包，一晃一晃的走在回家路上。
这江湖也没啥好的，也就酒还行。
8
今天的师傅，难得的没喝醉。
老头洗了个澡，摊开了本道书，左手做了个决，口中念念有词，在推算些什么。
暗巷里，六个男人倒在血泊里，像死尸一般。
唯一站着的男人似乎还不解气，从地上拉了一个人，抡起了拳头。
给你三秒，说出你们背后的人，不然你这条命保不住。
被举起的男人递出一只手机，小马一把将手机抓过来，消失在黑暗中。
屋里的老头，停下左手的动作，拿起酒杯向远方敬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词。
黑夜无尽时，时间一下子带走少年，哇啦啦的远去，再也不回头。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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