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总是痛的，星标我们陪你
文/陶瓷兔子，头图基于CC0协议使用1“姐姐，你上学的时候被人欺负过吗？”
叫小月亮的女孩在微信上这么问我。她是我回母校做活动时认识的小朋友，算来是差了十多年的学妹。
小月亮是个学霸，每次考试的数理化几乎都是满分。但成绩好却内向的女孩子，在学校却向来不怎么受欢迎。
男生们喜欢的，女生们崇拜的，几乎都是那种能说会道，腿长貌美的“啦啦队队长”女孩，像小月亮这样的人，是只有在每次考试前后，才会在他们眼里一闪而过的流星。
本来她只是没什么存在感，可当她有次在小考中拒绝帮班花作弊之后，忽视就开始慢慢变成霸凌。
当然不是电视上什么扇耳光揪头发推下楼梯的桥段，但那些“呀你头发好臭，怎么只顾着学习连澡都不洗”，“你看她跑步的姿势，是不是特像鸭子，又胖又笨”男同桌在她经过的时候，故意夸张的侧开身，引得全班哄堂大笑，才像是最杀人不见血的刀。
她每天洗一次头发，洗的头皮都发干，也还是怀疑自己身上有味道。她开始不吃晚饭，每天晚上饿的睡不着觉，但看着操场上那些瘦高轻盈的女孩，还是觉得自惭形秽。
好糟糕啊，我。
可更糟糕的，是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这些事告诉了班主任，却被教育了一顿：
“我看你平时有点不合群啊，都不怎么跟大家说话，学习虽然重要，但也要学会团结同学才行。”
肯定是你有问题喽，不然人家怎么不说别人，只欺负你。班主任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压得她每个夜里都喘不过气。
是不是这一切真的是我的错，她问我。
是我差劲，是我又胖又丑，是我不开朗大方，是我没办法讨别人喜欢。
我去死的话，是不是一切就都会好了。
她说。
2
虽然知道这是句钻牛角尖的气话，但我还是忍不住为她难过。
一个人在产生良知之前，折磨别人就是一种娱乐。作为残酷人性的受害者，她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而更让人痛苦的是，这样的处境几乎又是无解的。
天真的残忍是孩子的共性，哪怕是换一个学校，相似的情景依然可能上演。良知的建立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任何人都无法靠几句话就让霸凌者忽然醒转。
另一方面，有时候代表权威的老师或家长干预的越多，就越会让霸凌变得更隐秘，也更变本加厉。
无论是身处其中的人还是旁观者，能做的有效干预都太少太少。对于大多数像小月亮一样，遭受着非暴力的校园霸凌时，唯一的出路看上去就是最憋屈，最怂的那一条：
忍着，熬着，不要在乎他们，直到他们对你失去兴趣。
语言上的霸凌最伤害人的，其实并不只是别人说了什么，而是被diss的这个人总会无意识的把别人的评价当做真实的自我，对自我的厌弃和怀疑，才是伤害真正的来处。
但不是这样的，他们口中的并不是真正的你，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评价你。学校并不是你全部的人生，你身边的同学也不会一辈子跟着你。
哪怕什么也改变不了，仅仅只是理解学校里的丛林法则，仅仅只是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能够摆脱这样的处境，都会让生活容易一点。
因为最难的永远不是眼下的痛苦和无助，而是对整个人生都绝望。
3人在太年轻的时候很容易绝望的。
被同学排斥，就觉得自己特别糟糕，一辈子都不会交到好朋友。
被父母否定，就觉得天都塌了，恨不得一死了之。
一次考试没考好，就觉得对不起老师对不起父母，只能以死谢罪。
但别误以为是他们矫情，那只是一个人在小的时候必经的无助和脆弱。
因为接触的圈子有限，以为所有人都会这样对自己。
因为认知水平有限，无论父母是对是错都把他们当成天。
因为视野有限，看不到学习其他的可能，才把一次考试的成败当成全部。
谁在小的时候没赌气想过一两次去死呢，可只有真正长大之后，才知道那些曾经让你夜不能寐耿耿于怀的事，才是真正的人间不值。
生活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是只有时光才能教会一个人的事。
4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有句台词，在大学毕业之前曾经一直是我对世界失望的借口。
“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如此”
“总是如此。”
但我是从什么时候不再相信这个“总是如此”，开始慢慢享受长大这件事呢，大概是从看到了身边的朋友们变得越来越有力量开始。
有一个男生朋友，他爸爸常常酗酒，喝多了心情不好就拿他和他妈妈出气，他越是哭，爸爸就越是生气，他年纪小，爸爸动起手来根本拉不住，有时候妈妈为了保护他，身上常常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心疼，愤怒，无奈，他偷偷从小卖铺里买了一把水果刀，每天都藏在口袋里。
他就这样熬到了高中，把自己从一个瘦弱的小孩熬成了一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壮汉。有一次爸爸又喝多了酒要对妈妈动手，他把爸爸压在沙发上，老头儿努力挣扎了好久却依然起不来。
“从今天起，你再动一下我妈，我就让你好看”。
他至今依然记得自己当年咬牙切齿说出的那句话，也记得那是头一次，他从野蛮暴力的父亲眼里看见了恐惧的神色。
后来他上大学，毕业，自己买了房子把妈妈接出来住。那是他曾经做梦也不敢想的安全和宁静。
真是庆幸自己小时候没有一时冲动把他捅了，不然他死了，我也得坐牢。何必要用我的一生，给这种人陪葬。
他说。
5另一个女友，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家里的老房子拆迁赔了一百多万，她一分钱也没见着，就被父母给弟弟买了房和车。
她高中上到二年级，就被逼着辍学打工。因为头脑灵活又肯吃苦，也攒下了不小一笔钱。她先是买了车，去年又买了房，虽然只有小小的四十平，也足够给一个女孩遮风挡雨。
她还给自己报了一个英语班和一个成人自考，想要圆自己的大学梦。
我每一次见到她，都会觉得她脸上的戾气和愤怒减少了一点。
她父母没能给她的，她都自己给自己了。知道未来可期，过去的才能让它过去。
这也是她小时候想也不敢想的事。
这就是我对“成长”始终满怀希望的原因。
是的，你会遇到很多很多难题，但你也会越来越有力量。
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好活着，好好长大，好好去改写自己的人生。
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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