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再说陶渊明之四

再说陶渊明
高一十班王宇晨
对于陶渊明, 我没有什么高见,更没有什么高深的思考。但是上完课后,我还是对陶渊明在归隐后与自然的融合的那种生活状态颇有了感想。
我想,和大多数归隐者一样,他有着享受自然风景的快乐。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中有这样的词句:“策扶老以流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以将入,抚孤松而盘桓。”从字面上看,他经常悠闲地行走山林间,与树木、花草同游。这反映了他在回归田园之后经常在家中远望山中的云景,自然的生活,但同时也反映了他对自然的敬爱。他不仅亲近自然,而且在他的心里自然间的万物都是生命的体现,都有灵性,要以十分崇敬的态度去欣赏,而不仅仅是游玩放松。从那一个“抚”字和“盘桓”一词,读到的不仅是他的流连忘返,还有的是一份心底里的敬爱。正是那一份敬爱才使得他会有抚摸、盘桓的动作与情感。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一份对自然的敬爱的。我们可以拿古人的林间生活来做对比。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北宋的欧阳修。他的《醉翁亭记》和《丰乐亭记》为世人所传颂。其中有大量的句子描写了他在滁州和滁州人在山林间宴会饮酒享受快乐。当然,其中也描绘了许多自然景致。比如“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其上则丰山,耸然而特立;下则幽谷,窈然而深藏;中有清泉,滃然而仰出”、“掇幽芳而荫乔大,风霜冰雪,刻露清秀。”这些同样是描写山中景物的,可是其中蕴藏的作者的态度却不同。欧阳修把这山水之乐一是当做了缓解自己心中苦闷的乐子,而是把它当做一个非常好的背景、环境去达成他与民同乐的为官之道。欧阳修对于自然似乎少了一份发自心底的崇敬与爱,而是把它当做了自己达成某些目的的手段。这就是他与陶渊明在对自然的态度上的最大的不同。我觉得,这其中的根本原因或许还是陶渊明在经历十三载官场险恶之后回归自然寻找生命的意义、生命的本源,他抱着这样“追本溯源”的心思对待自然也就自然而然的非常敬爱了;而欧阳修被贬官至“舟车商贾,四方宾客所不至”的滁州后仍一心为皇帝、为国家做事,仍希望建功立业,一心渴望能大展身手在官场上有所作为的,自然对自然便少了敬爱了。
陶渊明归园田,并不仅仅是赏景作诗,他亲自耕种,并把它视为一种乐趣;他也同时对自然进行着一种自我探索。
他有“农人告余以春季,将有事于西畴”、“开荒南野际”的行为,在这之余,他还有“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的探寻行为。不可否定他有受为了让全家人吃饱肚子不挨饿的想法而驱使;但从本质上说,这是他在身体力行地追求生命的本质,探索、感受这什么才是符合自然本性的生活。耕种并不轻松,探索自然也并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而他却以此为乐。我想,这有他独立人格的体现,也有他受道家思想,在对到的追寻中探索人生道路和寻找快乐的原因。与自然的相处,也更好的完成了他性格上的对的是的达观态度和积极的生命状态。所以以陶渊明的性格和思想来看,他的归隐是由他自己的探索和追求的,并不是为了沽名钓誉或是其他。
韩愈的《送李愿归盘古序》中李愿的归隐在我看来在性质上就与陶渊明完全不同。文章中以大量篇幅描写了大官们骄奢淫逸、利益为上,不为民办事和随从、门客们狐假虎威阿谀奉承的丑态。李愿因为不想被这样的人驱使,不想在充满邪气的官场为官才躲至盘古,他倒是有了些逃避的嫌疑。而李愿在归隐后的生活则是“坐茂树以终日”、“起居无时,惟适之安”的一种较为懒散懈怠的生活,他这样并没有去探索自然、顺应自然,他只是享受安逸的生活,这其实在城市中便可做到,他借助的只是自然少人少是非的环境来平静沉淀。他所期望的是“无毁于其后”、“无忧于其心”。事实上,他还是想做官的,但苦于没有良好的环境,他没有发展空间和机会。再拿竹林七贤和陶渊明来做对比。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避世归隐,他们有各自的政治抱负和追求。在林中的归隐生活多是饮酒、弹唱、赋诗作画、举办宴会,并没有和陶渊明一样耕种或是探索。七人中嵇康、阮籍、刘伶对司马氏集团均持不合作态度,嵇康因此被杀;山涛、王戎等则是先后投靠司马氏,历任高官,成为司马氏政权的心腹。他们仅是以竹林生活作为乐趣和沟通友情的场所,对于自然并没有什么敬意,追求的也不是探寻生命本源。而历史上有名的“梅妻鹤子”林逋的归隐则是驾小舟游遍西湖诸寺庙,与高僧诗友往来谈诗。他是欣赏山水享受山水,内心追求文学上的成就,也受佛教影响颇深。他和陶渊明的归隐更是不同了。他追求的享山水之乐并寄情于文的陶渊明也有,但是陶渊明多了深层次的东西。
陶渊明面对自然时的“抚”和“盘桓”中是他的思考。他因“善万物之得时”进而思考到了人生苦短,我究竟应该怎么面对生命,要有什么样的生命状态?而这些也在他“怀良辰以孤往,或执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中找到了答案: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
我只是那陶渊明与历史上和自然有些关联的名人来做了一些片面的对比,这并不全面。但是就我看来,他们大多是因为官场失意才寄情山水享受山林之乐,多事避世的行为,并没有陶渊明追寻生命本质的想法,也没有他顺应天命的态度。那些归隐之人只是学了陶渊明的做法,却学不来陶渊明的思想内涵,当然,这和当时的社会背景有很大的关联。但是不得不说,陶渊明归隐的价值是不可磨灭的。
陶渊明对自然的敬爱,对自然的顺应,和他在自然中探寻生命本质中所塑造出的生命状态,是值得我们称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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