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终将是错过文/刘珂欣第五章想活着，为了活着
在昏暗的灯光下曾祖母看到老舅爷变瘦了也黑了，脸上也显得有点憔悴，看来他消失的这几个月过得并不好，他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用破碎的衣袖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没错的话他大概是跑过来的，而且看的出来很着急。“给我整口水喝，累死我了，跑了一路！”一边呼扇着袖子一边瞅着曾祖母。曾祖母转身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两口老舅爷就喝完了。“哥，你这些天……”曾祖母问到。“我给你说，收拾，收拾东西带上几件衣服跟我走，赶天亮之前我们得出村子。今晚我可是偷偷回来得，赶明天亮了得走别人看见我了我就走不了，还有我给你说，哥，可没忘你，惦记着你们娘仨我才回来带你们一起走的，带你们去省外，外面不用受苦，不用挨饿，快去收拾，别耽误！”老舅爷一边擦着嘴边的水珠一边指着曾祖母说到。原来那天老舅爷因为拿了点公社的花生吃了，就被那个老干部追得跑出去了，不敢回村也不敢往远了跑，就在隔壁村的叔公家躲着。这个叔公可厉害了那可是能说会道出了名了，做人也比较活道左右逢源所以认识的人比较多，见得东西也多，在当时见得世面也是广。开始老舅爷在叔公家的几天还比较舒服跟着他叔公也过得不错，虽比不上以前的大富大贵，可也是顿顿都有饭吃不像曾祖母他们那样辛苦，吃了上顿想着下顿的着落。可是毕竟是灾荒之年，再加人他们两个人也没什么收入就算有收入，当时的粮食也是千斤贵，对于两个少爷什么都不会他们吃完仅存的粮食也是干瞪眼。灾年就是这样让你在黑暗的困难中给你一丝光的希望让你去挣扎。就是逼着你去寻找别的生活环境，让你必须得离开你世代长期生存的环境去寻找新的环境，这样你才能活着。顺应那句老话“人挪活，树挪死”。
时间久了村里的人自然是能走就走，赶去谋一份活路。因为得活着。实在走不动的老人、妇女、孩子就得啃树皮，挖野菜，甚至他们都盯着米缸中最后一粒米给谁吃，因为他们都得活着，想活着。有时可以看到一家老小围坐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碗一眼见底的粥，说是粥，碗中可数清只有几粒米而已，都是瘦的皮包骨的老人将粥退给刚会走路的孙子，或者是饿得趴在桌上睡着的孩子，即使老人们把能吃的都给了孩子们但是老人的眼睛始终未离开过，为什么呢？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因为他们也想活着。看着孩子喝完粥后他们都会撑着拐棍，吃力的挪挪坐到墙角盖上被子靠着墙，缓缓闭上眼睛但嘴角挂着和蔼的笑，仿佛看到眼前是吃不完的白米饭，和喝不完的粥，想象着最终等待着死亡。当然也可以看到，一家人可以为了一碗米打的头破血流，也可以看到为了自己可以活着把父亲，母亲放在门口不闻不问。能活着也许，就是当时最好的事。老叔公也是这样想的，他不能坐着等死，他想出去闯闯找一条活路所以他打算和老舅爷一起走，但又因为老舅爷放不下曾祖母所以他才回来要一起带着她们走一起。可是真的是这样吗？“简，我记得你给我说过，三丫头回来了带着两个孩子在家住着呢是不？”老叔公看着躺在凉椅上的老舅爷问道。“是呀！自打我出来她们就一直住着怕也有个把月了，咋了？”老舅爷闭着眼睛缓缓说到。“前两天，我转的时候听别人说，在省外有人家找媳妇，那可是有钱人家，开药铺的家里有两个孩子想找个后娘，我看咱三丫头可以去，那地方听说好，有粮食，人也多咱三丫头去了也吃不了苦，到时候我们也跟着去说不定我们也不用挨饿了。”老叔公对着老舅爷说。“我觉得不可能，三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气撅着呢，她不会去的，没用的”老舅爷翻了个身嘟囔道。“她不可能去，但是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娘，不管咋她可是会为了孩子去的，你走了这些天她们肯定把粮都吃完了，不走在这等死呀！”老叔公一边嚷嚷着一边怕打着老舅爷非得让他回去找曾祖母。“好吧！好吧！我回去问问”老舅爷连夜就被打发回来找曾祖母。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有人想在你们这买个媳妇，你这有没有合适的。”一个贼眉鼠眼嘴角有一颗痦子的男人问到老叔公，这人是从外省来的是个人口贩子专门卖买妇女孩子到其他省份，赚些不干净的钱。“有，我想想……”老叔公那眼珠咕噜咕噜的转着一看就知道没想什么好事。“到底有没有，别蒙我，小心我……”那个人抬了抬手在空中比划比划。“有有有，好肯定是好的”老叔公笑着缩了缩脖子生怕那手打到自己。“告诉你，成了你这数，我这个数。”那人给老叔公比划道。“行，怎么着都行，到时候你得连我也带走！我想跟着您看看世面去”老叔公笑到。“行，那你再给我分两成！不然不行，你们一路吃喝拉撒的花钱！”那人大声嚇到。“行，都听您的！”老叔公一跺脚说，毕竟只要有人愿意带他离开能让他活着他什么都愿意。
可怜的老舅爷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跑回家，真的以为有好事等着他们，可以带着曾祖母享福了，殊不知被骗了。曾祖母收拾了两件衣物就坐下问老舅爷：“我们这是去哪，干什么？去多久？”“实话给你说了，叔公呢给你在一个好地方找了门亲，有吃有喝，有钱和以前一样的好日子，我们一起去，你把孩子带上。”老舅爷笑眯眯的说。“什么？不行，我不去，你们这是让我离开这我那也不去这就是我的家，你们走吧！”曾祖母一边生气的说着，一边把衣服放回去。老舅爷拦住了曾祖母说“你看看你两个孩子，再看看家，再看看那米缸，你觉得你们娘仨能活几天，一个大小姐能挣钱还是能下地，再说现在有钱也买不到粮，我走了你们不得饿死！在这还成天受人欺负，你能挨饿娃呢？”“我……”曾祖母瞅了瞅两个睡着的孩子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也是为了你们，不能让你们都饿死吧，走吧！”老舅爷无奈的说到。看着孩子曾祖母哭了，想着一天发生的事流下眼泪默默得点了点头。天快亮了曾祖母拉着爷爷，老舅爷背着二爷爷他们走到了村口，黑暗里太阳光缓缓亮了起来，第一缕阳光照在了曾祖母的脚前面，她摸着眼泪回头望了再望家的方向转过头坚决的走了，抓紧了爷爷的手。因为两个孩子走的慢，所以赶了半天的路，到了老叔公家天都昏了。“叔公”曾祖母不情愿的叫了一声。“好，好，来了就好，简，都给你说了吧，是这在叔公这着歇歇，等晚上了，咱连夜走，有人来接咱们”老叔公眉开眼笑的。曾祖母没有说话进屋了，等待着夜晚降临，等着美好的生活来临，她可能当时也在期盼着好的生活，也许不一定是好的生活，但只要能活着就好，她紧紧握着两个孩子的手……老舅爷也进屋了二话没说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老叔公就偷偷摸摸的出了门，捂着嘴笑着……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刘珂欣，陕西省延安市黄陵县郭家洼人，在校大三学生，本科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喜欢历史，文学，爱好散文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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