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点】蒋晓华 ll 农四师老故事

农四师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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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复刊第二年的《伊犁垦区报》“西陲”文艺副刊发表一首原创歌曲《生活总有向你微笑的时候》,词作者六十四团一连副连长程相申,曲作者该连连长张树明,后来荣获伊犁州创作歌曲一等奖。该连当时的指导员齐森堂后来任伊力特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张树明任师运输公司总经理,程相申任可克达拉市人大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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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四师的名称全世界独此一家,据说前些年新疆兵团给中央打报告,说兵团如今不仅姓“农”,不只是搞农业现代化,也搞新型工业化、城镇化、信息化,“头”长大了,“农”这个帽子太小,类似于孙悟空的紧箍咒,建议把所属十几个师前面的“农”字去掉,于是中央照准。可是老百姓依旧叫“农四师”,其它师也一样。毕竟一师、二师、三师、四师……名称没有特色,地球上好像还有,新疆还驻扎着一个陆军第四师呢,容易搞混。叫惯了,去掉了“农”字,反倒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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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邦全,四川合江人,问他何时调入师机关收发室,他说是农垦局成立的那一年,那就是1975年,留给兵团人惨痛的记忆。洪邦全在收发室一干就是二十多年,直到退休。如今82岁的他腰板挺直,步履稳健,每天要在师机关老院子走好几个来回,见到人就笑眯眯点头。如今也已退休的原师两办室王建西主任感叹地说,这个大院不是师长的,也不是政委的,是洪邦全师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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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全国都在学老英雄张富清,师干休所95岁的老军垦武来银说,我认识他,解放战争时期他是八团(三五九旅七一八团)的,我是七团(三五九旅七一七团)的,他在阿克苏农一师呆过。靳保全副政委是华国锋主席在“交城的山来交城的水”打游击时县大队的老战友,顾烈峰副师长与胡锦涛总书记是清华大学学水利的同班同学,两人睡上下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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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镕基总理来六十二团视察,团场领导汇报,团场正在积极申请建镇,已广泛征集镇名。朱总理一听来了兴致,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不是在实施金边工程吗?把边疆把守得固若金汤,把边疆建设得金碧辉煌,你们六十二团地处霍尔果斯口岸,临近国门,就叫金边镇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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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代中期,六十四团出了不少团处级干部,在师建筑公司任总经理的刘四海,在建华皮革厂任厂长的赵玉元,在师运输公司任总经理的张树明,在师第一中学任副校长的郭方君、燕福星……这些企事业单位都在伊宁市军垦路上,六十四团人自豪地称作是“六十四团一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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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团、七十一团、七十二团是农四师最早组建的几个团场,是“种子团”,师里选拔干部也多从这几个团场考虑。因而建师初期,大部分团处级以上领导均出自这三个团,干部职工称呼农四师为“667172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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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刚任师纪检委副书记多年,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不徇私情,干部职工中口碑甚好。退休后不久第一次出国旅游,竟因心脏病突发殒身泰国,领导同事莫不叹惋。离退休老同志们相互告诫,身体有风险,出国须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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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立平师长对干部职工态度和蔼,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或反映问题,他都起身相迎,离开时把你送到门口,即使批评了你也是如此。他对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调去农五师任政委,到兵团党委任副秘书长后,干部职工们还经常提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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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师长张文林,当过开国少将李铨的警卫员,91岁了,每天还能喝三杯,老战友见了都躲得远远的,害怕他逼酒。身材削瘦,腰板挺直,始终保持军人风度。每天去家附近的农四师菜市场买点菜,拎回来。问他,“张副师长,您亲自买菜啊?”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啊,你也不给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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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支边青年李维城身居师检察分院检察长,公私分明,作风简朴。每次去离检察分院四公里的师医院看病,都搭乘4路公交,从不坐公车。像普通患者一样挂号,也不找关系。他工作多年的六十五团老友们都说,李检哪像个官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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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各级领导大会小会,不同场合,都强调要进行种植业结构调整,引导职工多种植经济作物,多种植高产值作物,多种植那些经济效益好、风险性小、市场前景广阔的作物。这些作物是什么,领导们好像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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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团从前叫一牧场,地处特克斯县山区,距离伊宁市120公里,条件十分艰苦。有人总结说,这里“桥是忽闪闪,路是石蛋蛋,灯是红线线,姑娘脸蛋是二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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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团原名可克达拉农场,是“东方小夜曲”《草原之夜》的诞生地。著名维吾尔族歌唱家、以一曲《塔里木河》唱遍全国的克里木小时候曾随父母在这里生活。他回忆1950年代初的农场,到处都是芦苇滩,到处都是蚊子,大的可以把馕都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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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团原为东风农场,六十三团原为幸福农场,六十四团原为可克达拉农场,彼此相邻,过去都比较贫困,全师都在流传“东风农场刮西风,幸福农场不幸福,可克达拉农场恰达克(维吾尔语,不行的意思)”。经过几十年的建设,三个团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六十二团、六十三团经济社会各项指标在全师18个团场中名列前茅,六十四团也像诞生在这里的“东方小夜曲”《草原之夜》歌词所期盼的那样,“改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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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璞斌政委与李建设团长曾在六十五团搭档多年,争争吵吵,但同心协力,开创了被团场干部职工称之为“团场发展最好的时期”。杨政委后来荣升兵团残联理事长,每次回来都邀请李团长共进晚餐或是午餐,深情回忆当年在五连干河子一起抗洪,李团长一把捞起跌入洪水中的她,有救命之恩。李团长显出很惊讶的样子,脖子一歪,问道,“有此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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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团每个连队都有特色,二连叫“太子村”,意思是小伙子都长得英俊,十三连叫“桃花窝”,意思是姑娘都长得漂亮。二连的确出了不少帅哥,而且都会唱歌。花城宾馆员工马玉斌被誉为“伊犁歌王”,师党校常务副校长崔传君、师广播电视台台长周克生都是伊犁著名的业余歌手,还有留在连队的谢利明、谢和明兄弟,经常出现在师春晚等各种文艺演出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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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长任旭东,与全国老百姓都耳熟能详的抗战电影《地道战》导演同名。山东东明人,河南农学院毕业,因为东明曾经属于河南,因而他的口音山东河南兼而有之,两省籍的干部职工都认他老乡。妻子朱寒,没有文化,却丝毫没有半点影响夫妻感情。工作之余,夫妻常常结伴而行,上菜市场买菜,下小馆子,在师机关大院里散步,成为一道温馨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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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城垦区六十二团、六十三团、六十四团三个团场,河南籍干部职工都占有相当大的比例,于是河南话成了“团话”,就连维吾尔族等少数民族干部职工也说河南话,“中!”“可美!”“弄啥?”充斥了团场的语言交流天地。有人戏言六十四团是河南职工河南连长河南团长,河南学生河南老师河南校长,就连河南籍职工上访,也说是要到团长家“带馍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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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两办室副主任周爱民爱笑,什么时候都是笑呵呵的,人缘极好。从小与维吾尔族等兄弟民族朋友在一起相处,维吾尔语讲得很溜,进修时学习的也是维吾尔语翻译专业。维吾尔族舞跳得比一般维吾尔族朋友还地道。儿子小名叫点点,有些智障,她对儿子尽了一位母亲全部的爱心。点点唱歌了,点点吹口琴了,她会把儿子的点滴进步讲给同事分享,深深感动着大家。
作者简介
蒋晓华,中国作协会员,曾任新疆兵团四师可克达拉市文联主席、作协主席,著有散文集《在惠远脚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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