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圣女
文/牛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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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关风吹上关花，佛罗里达月照苍山雪。蓝天白云之下徐徐微风之中，耳边萦绕着异域音乐，任凭心情顿时放飞。此刻，一边欣赏热带美景，一边品味浪花的余香，一边回味这里，我曾和一只蝴蝶邂逅的故事
古都西安，眼看就要踏入四月的门槛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给心怀痛楚的人们又增添了几许清冷。
“你，快点下车！”防护服里的警官大声命令。
“可我真的没钱啊！”大巴车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胜男，你下来吧，有我呢。”圣女喊罢，扭头说道：“警官同志，那是我男朋友，他真的一分钱都没有啦！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把我们两个隔离在一起？”虽说口罩影响表达，但听得出女人言辞恳切。
半个小时后，这对恋人如愿以偿地走进房间，把行李箱随便一放，俩人激动地缠在了一起。
春节前，圣女接到牛子电话，要她赶到泰国。她急忙收拾行李，来到了省城。火车站一带人山人海，卖年货的一街两行，买东西的摩肩接踵。国人向来把过年看得很重，这是忙活了一年的大歇息，这是离散了一年的大团圆，这是积攒了一年的大消费，所以，圣女推着个大箱子，腊月天还挣出了一身汗。突然，人群里蹿出一辆三轮车，径直向圣女压来，却突然一个急刹车，搞得人仰车翻，那司机被重重地压在车下，毫无挣扎之力。圣女几乎吓懵了。人群中冲上来一个大个子，用力抬起三轮车，圣女也顺势拉了一把，才把满嘴酒气受了伤的司机抬到三轮车上。正要把他送往医院，过来一个交警，还有一个司机的熟人，这才不用送了。大个子望了圣女一眼，匆匆奔候车室而去。圣女看见，那英俊的脸颊，右边有一颗痣。大个子长了颗大痣子，圣女在心里记住了他。
时隔一天，在泰国弗罗里达小区门口，圣女看到前来迎接的竟然是大个子，忍不住发笑。“我叫胜男，美女，你笑什么呢？”看着光鲜亮丽、灿若朝霞的女演员，胜男感到莫名其妙。圣女说：“我只是笑世界太小了！车站不期而遇，此刻再度相逢；我叫圣女，你叫胜男，咱们这是拍电视剧吗？”“生活本身远比电视剧精彩。走，大家都等着你呢。”胜男接过了圣女大大的行李箱。
第二天拍戏，牛子解说剧情：一个奔四的大龄男，约见一个奔三的大龄女，那男的素质极差，还没咋谈，就要强吻女孩，女孩挣扎反抗，拼命逃离。要说，胜男平常还指导别人呢，可这次，他演大龄男，圣女演大龄女，让他卡住脖子欺负女人，怎么也做不到。最后牛子说：“先拍广告和小品吧，这个放最后。”谁也没有料到，过了两天，就发生了一场震惊世界的大事件。
原来，武汉爆发瘟疫，波及全国，工厂停工，学生停课，国内已经无法工作。这却如何是好，没有收入，给员工发不出工资，那20多家百十口人的吃喝如何解决？牛子立马决定：从公司再调两名演员和摄像，在泰国继续拍摄。从元月下旬至3月中旬,他们一边拍摄，一边为国内邮寄口罩。签证时间到了，牛子订了22日的机票，并交代：“你们抓紧拍摄，准备回国。”21日早晨，隔壁的东北老太太慌忙跑了过来，她点开手机说：“你们看，泰国总理在电视上说了，22日曼谷封城，所有泰国的飞机停飞。我订的是东方航空，是咱们中国的飞机，你们呢？”牛子的妈妈说：“我们是春秋航空，也是中国的。”两个老人心里七上八下，生怕曼谷封城，进不了机场咋办。牛子说：“不要听那些小道消息，都管好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感冒了。”22日一大早，大家赶紧起来，忙个不亦乐乎。10点半，司机拉上大家前往机场。没走多远，圣女忽然说道：“胜男感冒了。”声音不高，却不啻在车里丢了一个炸弹。“肯定是空调开低了，着凉了，来，我给你揉揉。”牛妈说着和圣女换了个座位，开始给胜男按摩起来。2020年，真是来了个开门黑。先是国内疫情，造成市场关门，交通瘫痪，武汉更是家家隔离，全面封城。在巨大的灾难面前，钟南山、李兰娟等抗疫专家逆向前行，各省响应中央号召，派出了援鄂医疗队，以举国之力控制住新冠病毒。然而，病毒又迅速在世界各国爆发，海外确诊百万余人。于是，中国成了地球上的诺亚方舟，在外游客、留学生、华侨竞相飞回祖国，在国外出现了一票难求的紧张局面。从泰国飞回国内，便宜时几百元钱，此时几千元钱未必能买到。而美国飞往国内的机票居然一张18万元。即便如此，有些华人也还是买不到票，回不了国。尤其感冒发热，会导致登不了机，甚至整机旅客全部隔离。所以，车上人人心里沉甸甸的，只有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不时发出单纯的笑声。胜男始终低着头。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登不了机，难道一个人留在这异国他乡？如果机上发热，所有乘客因为自己而被隔离？圣女心里也是波涛汹涌，她想起了昨晚的意外。当时，夕阳快要衔山了，往国内发口罩的高坡也回来了，他端着摄像机说：“你俩赶快下船表演吧，真的没有时间了。”胜男就根据剧情去强吻，圣女就挣扎着逃离，高坡就摇着镜头追拍，谁知高坡一脚踩空，眼看要跌入湖中，胜男像弹簧一样，从船上弹起，一把推向高坡，高坡摇了摇站稳了。胜男却摔进湖中，凉风一吹，就在这关键时刻发了热，感了冒。车子快要抵达机场时，胜男露出了笑容：“我刚刚出了一身汗，浑身轻松多了。”牛妈说：“你最好再睡一会儿。”胜男感激地说：“我觉得好了，阿姨你真是神手啊！”泰国 Bangkok
下午4点，曼谷机场顺利登机。应该是7点半到达，由于时差，北京时间8点45分抵达西安机场。停机后，逐人测量体温，然后层层过关，填表，询问，验身，检测，过了国家海关又过西安检疫，直到凌晨3点，方才离开机场，坐车来到维也纳大酒店。按照隔离要求，应该一人一室，胜男身上没钱，在圣女的恳求下，允许他俩一个房间。胜男在校是学霸，早有女生暗送秋波，私定终身。走向社会后，看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女方提出了分手。圣女相对成熟，一般般的小男生根本不入法眼，高不成、低不就，惹得老娘直嘟嘟。她拉着胜男进了房间，凝视着对方说：“我买单，你不要多想，休息吧。”胜男一把拉住她：“这可是六千元呐，你一个月不白干了？”圣女故意翻了个白眼：“我愿意。再说，你那钱都买成口罩捐献国内了，权当是咱俩共同捐的。”说罢看到胜男脸上的痣，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胜男莫名其妙：“你笑啥？”圣女一脸严肃：“一见你就笑，知道为啥吗？”“是呀，我也想知道呀。”胜男露出好奇的神色。圣女指着男人脸上的痣说：“在车站见了第一面后，我就给你起了个外号，叫‘大痣子’，弗罗里达见面时，忽然想到‘大侄子’，忍不住就想笑。”“你个小坏蛋！占我便宜。叫你占，叫你占！”说着，胜男就抓起胳膊要挠痒。一个闹，一个躲，闹着闹着，不知碰触了那根神经，俩人不约而同地呼吸急促，接着便进入了忘我境界。圣女仰着脸，幸福的说道：“能够爱，还能够被爱，真是天上掉馅饼，我被砸中了。”胜男裹紧了身子下边的女人，感慨地说：“不是你的求也没用，是你的就在前面等着你。过去，想着老天爷不睁眼；现在，简直觉得天作之合胜过父母媒婆。”圣女抚着鼻尖上面温热的面颊，抚着那颗痣说：“可怜了我的闺蜜，以为我圣女永远就是剩女呢！”胜男俯视着女人潮红的小脸说：“那永远是过去式了。从今往后，我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裹紧你，只为享受，老天爷的恩赐；只为感知，你这颗柔弱的心。”圣女闭着眼睛，享受着一波接一波的心颤：“你想咋着你就咋着，我始终幸福着你的幸福，来吧！”他们忘记了白天还是黑夜，忘记了取回放在门口的饭；他们只知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他们只知道世人遭难，自个却被抛在了幸福漩涡。
好日子过了6天，又被拉到机场刚建成的分流中心，一番填表、检测后，统统拉到了芙蓉坊酒店。半夜三更，小雨淅沥，大家听从指挥，办理入住手续。
在登记处，有个年轻的妈妈情绪激动地诉说着指挥的失误；而前台窗口，裹藏着光鲜与靓丽的圣女，仿佛又在争取新一轮幸福……环顾世界，悲情弥漫，世人都知道有个新词叫强制隔离，有谁知道，兵马俑旁，华清池畔，依旧弹奏着如胶似漆的爱情神话。想起了那首歌：“我的爱情，就像一把火……”
When Harry met Sally
若你要跟某人共度余生，
那么余生越快开始越好。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行着
寒漠、凄清，又惆怅《雨巷》——戴望舒
注：文中图片部分作者提供
部分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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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作者是在春节前夕跟着做影视的牛子去的泰国，做服务工作。在国内长达两个月余的疫情期间，他都在泰国度过，掌握有关于该题材的大量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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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究的用词，简洁的语言，娓娓的叙述，诗意的运笔，倒叙的手法，曲折的过程，暖暖的情节，给我们带来的是美好的享受。真格是：疫霾无情人有情，爱情如花灿人生；若能珍惜情缘，珍惜时光，抱团努力，齐心向前，何患身处困境，前有险阻呢！
(知和）
往期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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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横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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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卢氏文苑》不了情
◆卢氏文苑 | 牛爱民：异国恋情
作者简介
牛爱民，卢氏县城关镇人，卢氏县军事志、地名志、横涧乡志、东明镇志等志书主编，系河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卢氏县历史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卢氏文苑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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