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二)
文 /屈锟
主播/心语
春去秋来(二)
文/屈锟
第二天,是礼拜天,孙稀朗没有睡懒觉,早早地起了床。天已放晴了,晨曦映衬着白皑皑的雪景,煞是好看。
孙稀朗给妻子谎称自己今天要加班,就出门了。孙稀郎没有骑自行车,他想趁着一大早去植物园看看,因为那地方人应较少,他渴望生活一片洁白。当然,昨天他和杨红竹简短接触后,觉得杨红竹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杨红竹已经今非昔比。这深深地刺激着自己敏感的神经,也在自己心中堆积成了一个暂时无法揭开的谜,联想到自己,一事无成,很是自卑了。夜里他几乎没有睡着,就连多年以来养成的在周末和妻子做爱的习惯也打破了常例,孙稀朗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独自在小床睡觉了。
路上的积雪被行人踩得脏兮兮的,孙稀朗踏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他点燃一颗烟,刚抽了几口,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有轻微的气管炎,妻子不止一次地劝他戒烟,他举起手捂了捂嘴巴,剧烈的咳嗽颠得他胸口做痛。雾太大,一不留神,迎面晨练的一对老夫妻蹒跚走来,几乎要撞个满怀。
孙稀朗来到植物园,看门的老汉正在清扫门前的积雪,寒风吹得他不时地停下来用手捂在嘴巴上呵气。孙稀朗跨进大门,清冷的园子里仅有几个晨练的老人。
孙稀朗把手背着,看着枝丫上的冰凌子,欣赏着银色的世界,湖水已结了冰,依稀可以瞅见小金鱼在冰面下快乐地游着,荷藕光着胖胖的身子,静静地躺在水里。孙稀朗转身向假山走去,他有点内急,肚子在呱呱作响,可能是昨天和杨红竹在外面吃饭饮食不洁净,吃坏了肚子,他看看周围也没有厕所,便跑到假山旁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解开裤带,蹲下去,憋着气用劲地屙着,寒风吹在他光光的屁股上刀割般的痛。
正在孙稀朗酣畅淋漓地解完手,感到舒服之际,猛然抬头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只游狗,他一阵惊慌,连屁股也顾不上擦,便急急慌慌地提上裤子朝前走了几步,游狗跑过去,低下头贪婪地吃着他屙下的污物。
刚才由于受到野狗的惊吓,孙稀朗回过神来后生气地搬了块雪团向游狗掷去,野狗嗷叫了一声,跳跃了一下,但仍然没有跑开。
太阳已经出来了,雾霭渐渐散去。借着懒洋洋的阳光孙稀朗才清醒过来,想着自己跑到这地方究竟想干啥?昨天的事一直不能让他释怀,杨红竹和她父亲的事让他琢磨不透?杨红竹的人生得意和自己人生的失意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可自己这种人生的失意多多少少与杨红竹又联系在一起,孙稀朗不明白,自己仅仅是为了坚守道德和自己做人的底线,怎么却遭受了被迫辞职离开原单位的命运?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能够适应这个转轨时期的市场经济社会?“性格决定命运”,难道是真理吗?他很郁闷,这也是他早上想出来走走的原因。换句话说,如果杨红竹不再给他打电话的话,也许自己曾经的伤痕早已抚平了,可杨红竹这个时候却出现了,而且以另外一种风光无限的境况出现。
孙稀朗想借着凄冷的空气和洁白的雪花,让自己浮躁的心沉静下来,毕竟自己30岁出头了,不再是对任何事情都容易冲动的年龄。树上的冰棱子在阳光的温暖下悄然地消融着,不时地滴落在他的头上和脖子里,冷得透骨。
晨练的人也多起来,开阔的草地上几个顽童在堆着雪人,手冻得红扑扑的,堆的雪人头大身子小,活像电视里的大头儿子。孙稀朗看着这一群不知寒冷的孩子,扑哧一声笑了。他想到了自己5岁多的儿子,两只小手和腿脚从来不停,每天在家鼓捣来鼓捣去,除了睡觉从来不消停一会儿。在工作中,他目前称不上春风得意,有许许多多的苦衷,按说30多岁的人该发财升官了,他却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失去了好几次机会,妻子倒也不奚落他,很理解他面临的压力。每每从单位回到家,看到可爱的儿子,贤惠的妻子,他觉得一切名和利都是虚假的,惟有温馨的家是他心灵宁静港湾,他想儿子长大后也该如同这群在雪中贪玩的孩子一样调皮吧!孙稀朗加快脚步走过去和孩子们一块堆起了雪人。
刚刚被这种气氛感染,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孙稀朗,你好,我是赵新茹”,赵新茹说道。
“喂,新茹,你好”,孙稀朗应声道。
“你现在哪儿?我给你家打电话,你妻子说你今天加班,我给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我猜你肯定干其它事去了”,赵新茹说道。
“我有点烦,一个人在植物园散步”,孙稀朗答道。
“这么大冷的天,你散那门子步。你过来一下吧!我有点事”,说完赵新茹挂断了电话。
赵新茹是孙稀朗大学的同班同学,他们在大学一直关系很要好,她现在一所中学教书,课教得和她人一样动人而漂亮,虽然毕业多年了,孙稀朗还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他俩亲如兄妹,在一块儿无话不谈,有时孙稀朗也在想,当时为何没追求她?这一切可能缘于大学初期他和李枫的初恋,李枫却因病去世,给他留下的心理伤痕有关。
孙稀朗挥手挡了辆车朝赵新茹家赶去。
待孙稀朗气喘吁吁地爬上六楼,赵新茹已在门口笑盈盈地迎接他,他径直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赵新茹沏了茶,然后去厨房洗水果。孙稀朗环顾了整个客厅,摆设简朴但视觉效果很舒服,墙上挂着赵新茹和她丈夫的结婚照,沙发上面挂着一副希腊裸体油画,壁橱里堆满了女人喜欢的小饰物和各种小洋酒,整个家给人感觉温馨而有品位。正在孙稀朗环视赵新茹的家里布置的时候,赵新茹端着水果出来了,她把水果放在茶几上,顺势就坐在他旁边,赵新茹告诉他,丈夫出差了,孩子也去她姥姥家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家。暖气烧得很热,整个室内暖暖的,孙稀朗觉得热得有点难受,便脱掉了外套,赵新茹只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衣,胸脯高挺着,流露出少妇特有的韵味。赵新茹紧挨着孙稀朗坐着,由于坐得较近,孙稀朗隐隐闻到女人身上散发出的特有香味。孙稀朗已习惯了赵新茹这种在他面前大不咧咧,不拘小节的性格,他也没有朝旁边让一让,他现在需要明白的是赵新茹找他究竟有啥急事?
孙稀朗问道:“新茹,你有事吗?”
赵新茹莞尔一笑,嗔怪地反问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孙稀朗只好另找话题,赵新茹在学校里是文艺骨干,他的丈夫也是她的校友,他们结婚6年了,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惜在前年不幸得了脑瘤,夭折了,要不现在应该和孙稀朗的儿子孙小三差不多一样大小了,这次意外的变故给赵新茹造成了沉重的心理打击,也从此使得她和丈夫的关系变得冷淡而紧张起来,两人分居已经快一年了。本来从某种程度上,在大学时,赵新茹当初在心中是暗恋着孙稀朗的,但孙稀朗也许木讷些,从来不主动,所以她也没有积极地去营造那份感情,就这样鬼使神差地错过了一段美好的姻缘,当然她并不知道孙稀朗在大学初恋的爱情悲剧,只觉得孙稀朗有点忧郁和自卑。直到临近毕业时,赵新茹一下子挑明了对孙稀朗的感情,这让孙稀朗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勉强应付了赵新茹,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和赵新茹有了一次亲密的接触。毕业后由于工作的漂泊,他们曾短暂地失去了联系,后来赵新茹也辗转给孙稀朗写过封信,适逢孙稀朗正在单位失意的时候,也就是前面提到的“接待门”事件,孙稀朗情绪比较低落,没有理会赵新茹给她的信。赵新茹一看孙稀朗好长时间没有理会自己,表现出对自己很冷淡,甚至不在乎的样子,她也怀疑孙稀朗是根花花肠子,得到了就不珍惜,所以赌气嫁给了现在的丈夫。孙稀朗等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后,也想联系赵新茹的时候,偶然机会,一个同学告诉他,赵新茹已经结婚了。遗憾之际,孙稀朗也很快地和张小敏,也就是自己现在的妻子结了婚。他们各自成立了家庭,但俩人还时不时地保持着联系。孙稀朗把赵新茹当作最知心的朋友,这也是除了妻子外,孙稀朗最亲密的异性朋友,他们之间有了烦恼也会不时地在一起交流一下,孙稀朗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不算情人关系,作为孙稀朗,他是最不愿提“情人”这个词的,他认为有点亵渎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赵新茹不时地给孙稀朗的杯子里加着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孙稀朗,并冲着他笑着。赵新茹的细心体贴,孙稀朗内心知道赵新茹目前还是深爱他的,一个人无法得到心爱的人的爱那也是非常痛苦的。孙稀朗在感叹爱的力量伟大之际,又在为自己作为男子汉的卑微而感到沉重的内疚。坐在旁边温柔而体贴的赵新茹使他涌起来阵阵的冲动,尤其是赵新茹那略隐略显的藏在宽松睡衣里线条分明的身体,让孙稀朗心中那种原始的东西不停地膨胀着……
孙稀朗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他陷入内心的极端矛盾之中。孙稀朗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赵新茹仿佛看出了他的心事,有意却似无意地用丰满的胸膛凑近了他,这下更激起了孙稀朗的强烈的冲动,他不能自已地飞快地抱起赵新茹向室内走去……
事后孙稀朗有点后悔了,他有点吃惊,他自从结婚后还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炽烈的激情,而这激情表现得竟如此突然、粗犷、奔放、热烈,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燃烧的熔岩夹带着大量炽热的泥石流,似乎把体内一切草木顽石都融化;又像决了堤的黄河,泥浆迸溅,洪水横流,咆哮翻滚,势不可挡。
孙稀朗靠在床上,低头看到赵新茹依偎在他的胸前,一团青丝般的乱发在他眼前晃动,从赵新茹敞开的衣领里,又看到她如雪似玉的肌肤。孙稀朗感到口渴得厉害,嗓子在冒火,好像失音了一般,又好像麻木似的,说不出话,浑身软弱无力,没有一顶点儿力气推开她。
孙稀朗稍稍回过神,看着绻缩在床上的赵新茹,回想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连连对赵新茹说道:“对不起”。
赵新茹抬起幸福的眼睛,用手很快地堵住了他的嘴……
审核 | 田勇
编辑 | 心 语
【作者简介】屈锟,男,一个山里放牛娃多年前偶然失落西安城,学过文学,钻研过写作,但却从事着与文学不沾边的工作,写的最多的是“官样”的八股文章,不像文学这么浪漫,现在某上市金融公司工作,有200多篇文章在杂志、报刊发表过,数篇文章曾获奖。深圳《秦风》杂志社编辑部主任、炎黄文学社副总编辑。陕西省金融作家协会会员。
【主播简介】网名:心语,陕西省宝鸡市某事业单位职工。性格开朗,热爱生活,积极乐观。喜欢唱歌、跳舞、户外运动、贴近自然。恬静优雅不失灵动的女子,用灵魂倾听,用声音描绘。希望在“有声”世界里结识更多的朋友,领略语言的魅力。炎黄文学社签约主播,平台编辑;宝鸡市朗诵艺术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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