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文苑 | 烟花三月:环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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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 卫 工

文/烟花三月

十几年的异地创业生涯,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每天干着重复的工作,见到了各种人,有:公务员、老板、送快递、送快餐的、有扫大街的环卫工,还有和我自己一样做小生意糊口养家的……总之在这日新月异千变万化的今天,诞生了好多新职业,同时也淘汰了一些老生计,社会在进步,大浪淘沙。每天见的人多了,相对就慢慢的熟悉了,在这十几年的人生里,遇见了好多人,也认识了好多人,来来往往擦肩而过;有的人同行一程,有的人匆匆一眼,有的人一直相伴。要说对有些人,没有印象也是瞎话,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令我难忘,给我留下极深刻的印象。他们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抹不掉的记忆。那就是有一对年岁较大的环卫工老夫妇。

那年来青岛开了一个小馄饨店,刚开业,人也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的,其中有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走了进来,一人一碗馄饨,一人一个饼子,如果他们不是穿着比较显眼的黄色环卫工服装,我是想不到如此年纪还在外打扫卫生。老俩口是我店里的常客,天天来,一来二去就从陌生到熟悉。有时吃馄饨人较多,我忙的只是和他们简单地打声招呼,她们总是匆匆吃完就走,说是给小店挪位置,可能他们是看我店小桌子少的缘故,看他们不管馄饨多烫就往嘴送,我让他们不用着急,可她们不听,吃完就飞快迈着和他们年龄不相称的步子匆忙离开。有时遇到雨雪天,店里食客少,他们就放慢了吃饭的节奏,或在小店里坐会儿,或聊会儿天,我告诉他们下次吃饭不用那么着急,多注意点身体。大爷说:“闺女,你心眼好,我们都看出来了,关键是你店里地方小,人多的时候,大爷大姨不想给你赚讨厌,我们经常扫大街的,难免身上有味,别让人看见俺们老俩口子在这,影响你买卖。”听大爷这么说,我呆呆地看着他们,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年冬天早晨飘着雪,我打开门放眼望去:哇!满地厚厚的雪,连落光叶子的树上都挂满了厚厚雪,压的树枝都弯了。我高兴的准备拿扫帚好清扫门前雪,可低头一看,门前通向马路上的雪扫的干干净净的,红色的砖面温暖地露了出来,我四下张望,只见远处的大马路上,老俩口的身影裹着飘雪在昏暗的路灯下缓缓移动,我怔怔地望着他们的身影一点点模糊地消失在路弯。我门前的马路牙子其实并不在大爷清扫的范围!待他们扫完马路来我店里吃饭时,我向他们表达了谢意,老俩口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涨红着脸庞吞吞吐吐地说:“顺手了,就几扫帚的事。”那天,大爷雪扫了,该干的活也也干完了,吃完馄饨的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店里就剩下我和他们老俩口,于是我招呼他们坐会儿,通过和他们聊天,知道他们是本省临沂人,看着他们这么大年龄还吃这样的苦,不禁问了出来,大爷平静地说:“我有个独子,二十五岁那年生病了,吃不下饭,农村人比较粗心,加上也没啥积蓄,就带孩子在村子里的诊所看病,诊所里医生也看不出啥毛病,只是给开点胃药,后来看着还是没有好转迹象,就去了镇子上看,到镇上也没看出什么大毛病,后来从县上转到市里,才查出病因,医生说是慢性颗粒…….我看着医生,医生见我不明白,就说这是白血病,我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就唯一的儿子啊!他还没结婚,还没给我养老呢?当时你大姨直接昏过去了。”他的叙述结束我已是泪流满面的,边抹泪边问:“后来你儿子咋样了?”……儿子走了!我一头雾水地望着大爷,不太明白“走了”是什么意思?大爷看着直接说了一句:“死了。”因为给儿子治病,大爷东借西挖,找亲戚朋友邻居借了个遍,往医院扔了25万后儿子也走了!大爷接着说:“我们年纪是大了,可借下的钱不能不还啊!借的都是人家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都不容易。儿子虽然没留住,但账得还清。这样无论是天上的还是地下的人就都心安。在老家没有挣钱门路的,听同村的人说来青岛扫马路,一月还能挣个一千两千的,这样盘算下来,还账不是还有个巴头吗?于是就和你大姨来到了这儿。”说完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像压抑了太久!而我和大姨俩人泪眼婆娑。看着大爷不高的个子,满头的白发,略为弯曲的腰,如树皮一般双手上,暗自叹息:老天如此不公平。竟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让这么好的老俩口无依无靠的辛苦度日!

他们再来吃馄饨时,我就给他们多舀两三个馄饨,却又不敢太多,怕被他们发现,有时剩下隔夜的饼,我就加热给他们吃,说明是昨天剩下的,不能卖了,大爷大姨连声说着感激的话。大姨总是忙完扫路活,去捡拾纸壳、瓶子什么的,看着她瘦小的身子,不顾天气好坏,一天到晚不停的在垃圾桶前翻找,心里就觉得难受。大姨说:“每月捡拾纸壳和瓶子还能卖了五六百块,这样下来就够我和你大爷一月的吃饭钱,工资就能攥着还账。”后来我就隔三差五的拿出家里食客丢弃的矿泉水瓶子,以及平时收集的纸箱送给大姨,大姨先是推辞着死活不肯要,并说废品收购站就在附近,让我自己拿去卖了换点钱。大家都是出门在外,谁过的不容易。我就吱吱唔唔地说:“我年轻,日子总能过好的。”边说边把纸箱子和瓶子装好塞到大姨手里,把她往远处推。

日子在平常中迎来送往,树叶落了又绿,一晃几年过去了,大爷大姨也越来越老了,不过精气神却挺好,那扫帚声伴着我从梦中醒来,每天开门就能看见老俩口忙碌的身影,天天干完活就来店里吃馄饨,一天不落,不觉间已习惯了这样彼此陪伴的日子,好似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一见面就聊上几句。一天,大爷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周身收拾的利利落落的,不再是往日橘黄色的环卫服,我竟差点没认出来:“大爷,今天您歇班?”他微笑着说:“闺女,我今天是来和你告别的,你大姨在家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儿要回老家了,走前来和你说声。最主要的是欠别人的钱,这些年我们全部还清了,现在回去和侄子一起过,侄子会给我和你大姨养老送终。”我禁不住鼻头一阵酸楚,噙着泪跟大爷道别,并嘱咐大爷和大姨以后要多保重身体……!那天,我真心替他们高兴,毕竟二十多万的账,不是小数,硬是靠着老两口的双手一点点还完了,最开心的是大爷大姨终于老有所养了!

日子在每天开门、关门中,一天天平平淡淡的过着水波不惊。我老是眼光不自觉的看向马路,马路上人来人往,车川流不息,可是再也没有了熟悉的身影。有时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扫马路声,不自觉都会想起,十几年的陪伴,早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想起他们来吃馄饨时的点点滴滴,想起我干干净净的门口,想起他们弯着腰一前一后低着头奋力拉车的模样,想起他们吃馄饨时互给对方夹馄饨的场景……马路上的环卫工换了一茬又一茬,有时看着他们在马路上捡拾漏掉的垃圾,就会想起大爷大姨。后来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把隔夜饼加热送给环卫工人吃,送纸壳和瓶子给他们,想想都不容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会来干这又脏又累的工作呢!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时常想起他们,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我想大爷大姨大概偶尔也会想起我来吧!

编者推荐

《环卫工》取材真实生活,语言虽然并不华丽,但却情感丰富、朴实自然、通俗易懂。作者通过日常生活的接触,一点点了解了这对环卫工老夫妇,从他们的言行举止发现了他们可敬可叹的美好品质,探知到背后不为人知的辛酸故事。两位老人为了给独子治病欠下了巨额外债,于是便用一双力所能及的双手在异乡披星戴月、省吃俭用地赚着辛苦钱还债,由此反衬出当代那些丧失信用的“老赖”们无良的态度和作风!常言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就是这一借一还在时下成了人人不愿触及的雷区!

曾经有一句对环卫工的经典评语:“我们身边少一千个官员我们也许感受不到什么!但是少了一千个环卫工人,我们一定能感觉到”!这评语是对“劳动最光荣”最强有力的肯定,我们也为两位老人的正直善良的高尚品质而感动。作者深深为两位老人的遭遇感到心疼与难过,不失时机的略尽绵薄之力。当老人们默默清扫完小店门口的积雪时,作者用怔怔地遥望为大家深情地诠释了:“爱出者爱返”这一幕温情的轮回,于是这小小的爱便在心底无边地蔓延!请大家跟随作者三月简素的文笔去体会平凡人不平凡的故事吧!(张欣燕)

作者简介

烟花三月,本名邹楠,卢氏朱阳关人,现为“青漂”(在青岛谋生)。从小喜欢诗和远方,也推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并身体力行着。虽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所牵绊,却有诗意文心一路相和,诗酒趁年华,更兼清风明月。

◆我的母亲

◆外婆家的村庄

◆故事,才刚刚开始 …

◆路边的馄饨摊

◆史大哥

◆窗

◆卢氏文苑作品串烧

◆我眼里的青岛

◆观《烈火英雄》有感

◆一碗馄饨

◆一块月饼

◆山里来的表妹

◆母亲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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