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文学】李申时/灰不能打墙,女不养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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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不能打墙,女不养娘
杜凤香老人,可谓三寸金莲。就那小的近乎和干腿一样大小的脚丫,光是上面的诸如裹脚,短袜,膝裤,黑色裹腿,解开要堆放一堆。最里层的白色裹脚,外边自己缝制的白市布短袜,裤角装进袜口又是二尺短长的黑色裹腿。自从老迈到自己洗不动后,隔三吊五的才将任务落实到唯一的女儿周利萍肩上。
周利萍出嫁后和娘家虽是隔河相望七八里路程。但河大水涨,冰天雪地里,只能一两个月来那么一半回,光洗脚的问题,就经受过许多回母亲的埋怨。
哥哥家七八口人,四五个狼一样的嘴巴,见了姑姑回娘家,那眼睛瞪的仿佛几辈子没吃过五谷,没进门槛,就过来翻动姑姑手里的竹盖笼。有时候,儿媳郭金花拿着棍子堵在婆婆门外,也难以控制。
本来河两边生活是有点差距:一来姑姑家孩子少,自留地分配的多,所以十天半月里还能见点白面。而郭金花这边,上顿下顿离不开“黄团长”。周利萍拿来点东西,母亲的嘴巴里没进去一口,几个孩子你争我抢的几乎所剩无几,母亲还眉开眼笑的裸露着仅剩余的几颗牙齿,开心的上气接不上下气。至此,周利萍看母亲的时候,就专门挑拣非星期日过来,这农民那有星期,农活不等人,岂能按个人的意图随心所欲。再后来,周利萍便只拿过来一个馒头,一根羊角葱,甚至一块油饼。她不停地告诫母亲:如果你不赶孩子不在的机会吃掉,那他们抢着吃了,可别怨恨我对你不孝心!
“靠你啦”!老人极其讨厌地说“我的一眼炕靠你给我填,一碗饭靠你做,一勺子汤靠你煮,一年四季我靠你吃香的、喝辣的。”周利萍听了前面的三个字,还有点沾沾自喜。她也心里说:母亲还是理解她的良苦用心,没有她,母亲一年难得能吃上一顿白面。就那孽障的哥哥,曾经在旧社会享过福的母亲,不知要遭多少罪。可听到后来,母亲是在给她上反话。不是说老人的生活,间或由她改善,而是多亏嫂子、哥哥照料。周利萍有点莫名其妙的生气:假设我十天半月不来,让你尝尝真正嘴馋的滋味。
“如果我一个人生活,你这样十天半月一回地照顾,把我饿不死,但也只能剩一张人皮!你说呢,”周利萍仿佛被母亲的问题难倒了似的,瞪着嘴巴硬是回答不准确。
她心里想说:那你去我家,我养活你,可又怕丈夫驴求脾气。那家伙有时人眉狗样,譬如他说什么:你尽管拿去,不管谁食用,只要老人愿意,就等于她吃了。可他翻脸不认人:三天不把她和母亲赶出来,还算客气。岂能供养着白吃白喝。由于底气不足也就不敢断然承诺。母亲看出了女儿的难为,便又加了一把火:“你说行吗”?
“说到底,我的生活完全靠你哥哥,和你嫂子”。老人以不可置疑的口吻说道。
周利萍对于这样的解释有些认同,可也有不同意见。那就是母亲私心太重,始终认为儿子的作用大。她的奉献就好像是义务劳动,分内的事情。她本想置气一走了之,可无奈母亲又啰嗦了起来。
“我吃了你的一顿肉啊菜的,能饱几天,还不是下午要继续吃一顿杂粮搅团。说到底,你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关心我、看望我,既然这样,就不要让我生气,不要给我惹烦恼。万一你家里白面少,就白面里加点玉米面,多做几个馍馍。让孩子们吃饱,起码就暖住了你嫂子的心,暖住你嫂子的心,就少给你哥怄气。只有一家人和和睦睦,才能让我过的舒心,活的开心。不要因为很微小的烦恼,就惹得鸡飞狗上墙”
“别再啰嗦,我知道了。你教育出的孩子,除了胆小,除了善良,再没有别的本事。”周丽萍微笑着假意指责母亲说。
母亲说道:“胆小善良怎么啦,一生过的平平淡淡,安安稳稳不好吗?”
“好、好、好,我们外边太阳底下去洗脚吧。”周丽萍屈服了似的,端着热水,拿了毛巾告诉母亲说。
李申时 , 甘肃省礼县石桥镇圣泉人,1981年毕业于天水地区礼县师范,《祁连文学杂志》特约作家、分别在西垂文苑、天水文学,西部书坛,文化礼县,青草文苑,红河文苑,兰苑兰文学,陇原文学,作家文苑昆仑文学等平台刊出文章。
《天水文学》创刊以来,受到了很多作者的支持和鼓舞,在这里,我们回忆父母恩情,用文字梳理过往的点滴,抒发乌鸟反哺,欲养不待的感慨,孝道成字,总能令无数读者感叹悲伤,无限触动;在这里,我们也常道古说今,说家乡奇人奇事,一方水土,养育子孙万代,也埋藏着无尽的文化瑰宝,等着我们去挖掘和发扬光大;在这里,我们寻找着生活中点滴美好或忧思,情思入笔行,天南地北,海阔心驰,沉下心来,忘掉一切羁绊和烦扰,一起畅游精神星空,一起璀璨于真情的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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