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文学】朱亚军/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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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文/朱亚军
人,拼不过时间,拼着拼着,人老了,时间依旧年轻。
母亲拼了几十年,拼不动了,拄个拐杖,耗时间。
时间跑得飞快,将母亲拖倒了。
母亲坐在地上,靠着墙根,一动不动,好像在想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想,好像在看什么,好像什么也没看。
有熟悉的人或陌生的人从母亲身边经过。
母亲堆一脸笑,希望他们和自己打个招呼,他们并没有停下来,急匆匆地走了,也没有和母亲打招呼。
母亲和墙一样,一年四季都没有人打招呼。
山坡上的梯田长满了树和杂草,那是退耕还林。山下的耕地好像也被传染,开始荒芜。
年轻的时候,母亲曾在那山坡上没日没夜地劳作。山坡地贫瘠,长出的麦穗像苍蝇头,可母亲依然喜欢土地,精心侍候可怜的麦苗。如今,母亲老了,想把那些一人高的杂草铲回来当柴烧,再在地里种上麦子,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山坡,是母亲一天看得最多的地方,坐在墙根下一直看,直到太阳从西山悄悄溜下去。
和母亲同龄的人,大都不在了。
母亲经常念叨这些人,念叨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她独自念叨,偶尔遇见人也念叨,其实别人也没在意听,但母亲还是念叨得很认真。
母亲想念大舅,她说她生第一个娃的时候,家里实在没有一点烧烟,是大舅用麻草驴驮来了两梱劈柴……
母亲想念二姑,她说她生第二个娃的时候,家里连老鼠糊尾巴的面都没有,是二姑端来了一升糜面……
大舅没让母亲还劈柴,二姑也没让母亲还糜面,但母亲曲里拐弯将这些东西等价甚至超量还清了。
母亲说,大舅和二姑的情这一辈子都补不上。
大舅去世时,母亲生病,没去奔丧,只是在家里哭了一场。
二姑去世时,居然也没去成,又在家里哭了一场。
母亲总想找个人说说大舅和二姑的好处,可现在实在找不见一个说话的人。
想着想着,母亲伤心地哭了。

朱亚军,定西市安定区人,农民,通渭县诗词学会会员。
《天水文学》创刊以来,受到了很多作者的支持和鼓舞,在这里,我们回忆父母恩情,用文字梳理过往的点滴,抒发乌鸟反哺,欲养不待的感慨,孝道成字,总能令无数读者感叹悲伤,无限触动;在这里,我们也常道古说今,说家乡奇人奇事,一方水土,养育子孙万代,也埋藏着无尽的文化瑰宝,等着我们去挖掘和发扬光大;在这里,我们寻找着生活中点滴美好或忧思,情思入笔行,天南地北,海阔心驰,沉下心来,忘掉一切羁绊和烦扰,一起畅游精神星空,一起璀璨于真情的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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