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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69
山乡行
（文:雾山傻根/主播:谷亮）
01
30多年前，我曾在山乡寨根教书，深知山里人纯朴，重情义。时光穿过三十年，乙未国庆节前夕，原寨根中学几位学生盛情邀我故地重游，叙师生之谊，言语殷殷，情意切切。说是：恰逢金秋时节，雨后初晴，寨根“高峰”村山重水复，云雾缭绕，瀑布正美，遍山红叶，山茱萸、柿子、核桃、山葡萄等山果也都熟透诱人，最是寨根赏秋好时节……闻讯，一股暖流暗涌心间。久违了，寨根！光阴似箭，转眼三十年过去，可那儿依旧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那儿的山山水水，同事学生，纯朴乡亲，还有那段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都依然深深刻在记忆里！于是，我拨开琐屑尘事，决定请假前往，携妻带孙，三人匆匆坐上班车，赶往伏牛山深处的山乡寨根……
【寨根山景：群山连绵苍翠，公路蜿蜒如带】
02
西峡到寨根，一百六十里。一路上，金风送爽，远山苍茫叠嶂。西坪花园关至寨根段正在修“三淅高速”，工地多，路况差，灰尘大，坎坷颠簸，一路风尘，但孙女笑笑出远门的兴趣丝毫未减，一路上东张西望，叽叽喳喳。而我和妻也幽幽地谈起了寨根往事的点点滴滴……上世纪的八四、八五年，我在寨根中学任教两个年头，先教中二英语、兼中三地理，后又兼中三语文，一度同时教三门课，任务相当繁重，而且，那时电脑打印机和复印机等现代化文印设备，在社会上还是稀缺物，西峡县域各机关、学校几乎都未曾配备，对乡下学校来说，更是天方夜谭，平时考试卷子和拉练题，都是由任课教师自己用钢板、蜡纸亲手刻版，再用手推油墨机印刷而成。学校只有学生伙房，没教师伙房，大多教师都是在自己寝办合一的房间里自己做饭。每到周末，一百多学生和十几位教职工，几乎全都离校回家了。当时社会整体工资水平很低，乡村教师工资更是微薄，每月大多只有几十块，上百元者凤毛麟角。为此，寨根到西峡相距一百六十多里，班车单趟车票一块六，来回三块二，我常常会因不舍得花这三块二而连续几个星期都不回家，几乎成了不回家的“野人”。冬天，寨根很冷，当时的老寨根中学又处于东南边高山脚下，每天上午都要等到九点多才能见到太阳，使得学校越发寒冷。尽管如此，在寨根教学的两个年头里，我得到更多的，却是温情和美好。那时每到周末，常常会有家在寨根的老师或学生来请到家吃饭，记得当时到茂华家和翠云家吃饭次数最多。茂华是中三班的学生，懂礼貌，爱学习，尤其作文写的非常好，很受我关注。而茂华的哥哥茂荣，则是同校很要好的老师同事，教的主课也是英语，当时也刚二十出头，也是尚未结婚的小伙子，不仅如此，茂荣也同为音乐发烧友，手风琴等多种乐器都玩的相当好。在茂荣、茂华家做客吃饭，还有这样一个非常重要而奇特的民俗收获：西峡境内的寨根，还有重阳、西坪及桑坪等个别乡镇的个别区域，有一部分族群，他们祖上自宋元时期，为躲避战乱，从苏北长途迁徙西峡深山，至今仍一直较完好地保持着自己独特的风俗习惯，最为奇特的是，他们称呼自己的父亲为爷，而称呼自己的祖父则为爹。这一点，曾一度令我大惑不解。后来，想起上学时学过的《木兰词》里，也有如此称谓，才算终于释然。1985年秋季开学后，我告别寨根初中到西坪高中任教英语，1986年秋季开学后，我又转到位于西峡城郊的五里桥初中任教英语，从此，与原寨根中学所教学生大多都天各一方，再无交集。只有学生翠云和志银后来又辗转寻来，由我帮助转学五里桥高中及城关高中，才又得以继续交际不断。
03
车在崎岖山路上颠簸前行，一百六十多里，俩多小时车程，寨根街已近在眼前了。寨根街，西峡寨根乡政府所在地，位于寨根河东岸，河西有座大山，山顶有一石寨，从前曾为重要军事要塞，易守难攻，寨根街位于山寨之下，因而得名。在寨根下车，举目四望，与记忆中的寨根街已迥然不同，恍若隔世。记得三十年前，寨根只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小街，局促在东山脚下狭窄的高地上，街长不足一里，房屋少而低矮破旧，走过街西，则大部分都是乱石遍布的河漫滩。“张老师！嫂子！我在这儿呢！”循声望去，只见明静蓝天下，灿烂晚霞里，身着红上衣、早已迎候在寨根下街桥头的翠云，欢快地跑了过来。久别重逢，一阵欢喜，自不必说，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那个正上初中、十五六岁的青涩山妹子，如今已是人到中年的山乡中学骨干教师了！而我，当年那个刚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小青年，如今已是儿孙绕膝、早生华发的爷爷了。此情此景，心里怎不感慨万千！
去翠云家路上，谈及寨根的巨变，她介绍道：如今的寨根街，已不再是短短一条小街了，而是已变成两纵三横宽阔整洁的多条街了；街上楼房林立，现代而新美；寨根河经疏浚治理，加高加固了河堤，修建了漂亮的滨河路，原来的河漫滩大部分已变成新街区了。
这不禁令人感叹：社会车轮，势不可挡，朗朗乾坤，日新月异。
【在寨根盘山公路边抓拍的“蜂鸟鹰蛾”】
04
一路欢欢喜喜说笑着，不一会儿就走进位于寨根下街桥头附近的翠云家了：迎着公路，独家小院，独栋小楼，前门面，后院落，紧挨后院就是山坡，而且，院子里的一部分场地还是劈山拓展而来，几处花木，葳葳蕤蕤，更为山坡下的这处小院增添了几分舒爽。在翠云家稍作洗漱小憩，翠云就安排到酒店去“接风洗尘”。不一会儿，长恩王校长先过来了；接着，原寨根中学的彦雷、勇军、茂华、寿亭等几位学生赶过来了；约6点半，在西坪考驾照的翠云的爱人小伟赶回来了；7时许，任职公安局、带队在陕西商南办案的尚运同学，也把手头工作安排停当后，带着妻子驾车如约赶来了……见此情景，一桌丰盛的晚宴尚未开席，我已眼眶湿润，虽还滴酒未沾，就已“醉”了，恍惚之间，思绪再次滑入时光深处……
作 者 简 介
作者：雾山傻根
【作者自嘲】雾山傻根（张廷杰），山城西峡一介痴傻草民，为稻粱谋之余，偶有拙作小文一二，不求闻达，惟怡情耳。
主播简介
主播：谷亮
谷亮：70后，自由职业者、主持人、教书匠、演员。无科班出身的光环，千禧之年与麦结缘，而立之年方幡然醒悟：此生应属于舞台，遂创立主持工作室。
为了传承主持和声音艺术，开始带成人学生，因成人学生时间无法满足教学的热忱，不惑之年起像带小徒弟一样带播音主持与表演班孩子，成立教书匠谷亮私塾。
【联系方式：13803773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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