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的 青 春 进 行 曲
文/邹文秀（辽宁）
岁月的河，很多故事在笔墨间凝成一种温暖，在心底悠长，时光就这样晕开在眼底，思绪又爬上了心头。那激情澎湃的青春，那战天斗地的岁月，又展现在眼前……军 马 场 “ 名 人 ”经过基层的锤炼，我于1970年1月，正式到总场政治处报到，开启我知青生活的又一篇章。当时在政治统帅一切的时候，谁要是从事政治工作，简直是件不得了的事情，尤其是女同志当干事，是军马场前所未有的事情。政治处由十五人组成，分三个办公室办公，同时还分管着总场文艺宣传队和电影放映组。处里的干事历来都是由学历较高的大学生担任。我去后，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交头接耳地说:这就是政治处新来的女干事。他们向我投来既好奇又羡慕的目光。我任青年文教干事，与石毅(主任)，龚达亮(干部干事)，白达成(组织干事)同在一室办公。大家对我都很热情，我年龄最小，当时还不满20周岁，又是单身，每天我第一个到办公室打水、扫地、收拾卫生。到政治处不久，领导又让我在场部机关大会上讲用学习心得，我讲了在连队喂猪时的一段经历。大家听后更是佩服，一时间我成了军马场“名人”。到政治处不久，正赶上宣传知青英雄金训华的先进事迹。我作为青年文教干事，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这项宣传工作中，印小报，下连队，到生产一线宣传英雄事迹，忙得不亦乐乎。金训华是上海市吴淞第二中学一九六八届高中毕业生。一九六九年五月二十五日和一大批上海知青前往黑龙江省农村插队落户，被分配到逊克县逊河公社双河大队。当年八月十五日下午，爆发特大山洪，金训华为抢救国家财产(两根电线杆)牺牲于激流中，时年只有二十岁。当时《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简称两报一刊)发表社论，号召全国青年向金训华学习。金训毕是上山下乡大潮中涌现出的第一个知青英雄。金训华的事迹就发生在距我们马场总场只有四公里的双河。双河虽不太宽，但水很深，它是一条游动的河，每年河床都向南岸扩展，没办法架设桥梁，每次从河这岸到河对岸都要靠一条很大的渡船过河。军马场的一分场及分场所属的各连队就建在河的那边，总场和一分场的往来，都要经过此河。汽车运送货物要想过河时，首先渡船先靠岸，然后在船和岸边搭上两块平行木板，汽车的两侧轮子像杂技演员似的慢慢爬上木板，小心翼翼地开到渡船上，船载着汽车摆渡到对岸，然后再在船和岸边摆上两块平行木板，汽车再缓缓行驶下来，每次汽车上下都需半个多小时。因渡船面积有限，稍有差池，车就会落入河中，因此开车上下渡船，必须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每到冬季，渡船就用不上了，必须封河后，汽车才能在冰面上行驶。封河需十天半月的，这时的河面不能行车也不能往来行人，冰面如冻不实，车和人上去就会踩空落入水中。春季河水开化时也很危险，必须得跑几天的”冰排”(指冰块没完全化开，大块大块的冰互相碰撞顺流而下的样子)，等河里的冰全化开了，才能下渡船。就是这样一条游动的河，上海知青金训华就牺牲在这里。1970年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白城子军马局在白城子军马场召开全局共青团代表大会。为参加这次会议， 政治处的郑万生同志夜以继日地赶制金训华英雄事迹连环画板。我负责这部连环画板的讲解工作，没事我就背解说词。经过近一周的准备，逊克军马场团代会代表和工作人员一行二十几人正式到达白城子军马场。团代会召开的这几天，我忙得够呛。每天两场金训华事迹连环画板的讲解工作，下午还要负责我场团代会小组的座谈、讨论和记录工作，然后总结，反馈给大会主席团。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的，历时十天的团代会在有序热烈的氛围中闭幕了，我的紧张工作也告了一个段落。这次团代会，军马局对我场团的工作和青年工作给予充分认可和表彰。我们很受鼓舞。回场后，决心乘这次大会的东风，更加努力地做好团的工作和青年工作。
(知青英雄一一金训华)累 并 快 乐 着在政治处，我除了负责全场共青团和青年工作外，还负责全场文教工作。经常跟随场领导下各分场连队检查指导工作，到县教育局开会。经常下连队跑材料，收集一线职工的好人好事，了解春播夏锄及秋季麦收的进度等情况，并及时地反馈给政治处负责宣传的同志们，为场报提供信息。一次，夏季打马草，我负责总场学校的宣传报导工作，于是我跟随学校高中学生一起下连队。打马草第一天，忽遇雷雨交加，为抢收马草，我们在雨中抡钐刀(一种把儿很长的可站着割草的大镰刀)，谁都不肯停下。我是第一次见到和使用这种刀，不会用劲，一天下来，我的胳膊累得抬不起来，手也磨起了血泡。一连干了半个月，钐刀在手中由开始不听使唤到挥舞自如。看到经过我们的双手，堆起一垛垛小山似的马草，累并快乐着！再一项较艰苦的活就是上山打柈子。每到冬季农闲时，场里就开始组织人员上山打柈子，储备一冬的烧柴。我们住在林区，漫山遍野的树木，于是就地取材，山上多半是柞木，找较粗的树干，从根部锯开上下口，然后看准树的倒向，大家躲在一边，一人高喊”顺一山一倒一了！”只听”咔嚓，轰隆”一声巨响，大树应声倒下，然后两人一道锯，把树枝清理干净后，再锯成0.6米长的木段，整根树按标准锯完后，用大斧头劈成几大块，然后码成4米长x0.6米宽x1米高的一个柈子，当时售价5元整。打柈子一般都在离场部较远的地方进行，食堂不能送饭送水，大家就自带干粮，在零下3、40度的气温下，一会儿工夫馒头就冻硬了。饿时只能啃冻馒头，渴了，抓把雪送到嘴里，虽苦，但大家仍苦中作乐！1970年年底，政治处准备在召开全场”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讲用会”，在全场树立几个先进典型。讲用材料根据典型的事迹，由宣传干事和通讯报导员执笔来写，事迹要生动，要鲜活。由于人手不够，石主任就分配给我一个名额，让我到二场十四连采访哈尔滨知青曹凤琴的先进事迹，并给她写一份讲用稿。我愉快地接受了任务，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写出长达二十多页的讲用稿，题目是《扎根边疆志不移一一记哈尔滨知识青年曹凤琴的先进事迹》。满以为能得到领导的表扬，可是在稿件审定时，大家提出不少意见，认为只有事儿的罗列，没有上升到思想的高度；典型的内涵就是要有别于常人……根据大家提出的意见，又重新归纳改写。按领导要求，这一材料反复修改了五、六遍都没能通过。在我即将崩溃时，最后一稿总算讨论通过，可以正式打印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是有史以来，我写材料最困难的一次，推倒重写次数最多的一次，从中学到不少写材料的方法和技巧，对以后的工作帮助很大。还有一次，我与处里搞宣传的郑万生、彭松亭一起下连队采访女放牧班抢救落水军马的事。他们负责报道女放牧班的先进事迹，我负责了解她们的日常工作学习情况。郑万生、彭松亭采访完回场部写材料去了。我跟石主任请示，要求在女放牧班再多呆几天，因我一直有个想到女放牧班体会一次放马的梦想，正好有这一机会，圆我这个梦。获得领导批准后，我有幸跟她们一起生活了半个多月。目睹了她们学习，工作，生活的情况，深深体会到放牧班姑娘们野外放牧的不易和艰苦。冬天，北风呼啸，寒风刺骨，风吹到脸上像刀割一般；夏天，烈日炎炎，忍受着蚊子、瞎蒙、小咬三班儿倒的轮番叮咬；有时还会遇到野狼的骚扰，面对这些困难，她们仍策马扬鞭驰骋在草原上。她们这种大无畏的勇敢精神深深地感染和感动着我。当我准备离开她们时，我一宿没睡，眼前总浮现出女放牧班小姐妹跃马扬鞭的情景……于是我披衣而起，有感而发，写下这样的诗句:草 原 新 苗一一访女放牧班有感“叭——叭——”几声鞭儿脆。甩出红霞绘山水。马群如潮争先恐后往前推，牧手飞身上马背，尘浪追逐铁蹄飞。歌声阵阵如清泉，铁蹄滚滚一队队。怎相信，策马扬鞭英姿展，竞是八名小姐妹……我一口气写下了五十二行的长诗。此时，看向窗外，东方已发白。这是我第一次有感而发写的第一首诗，以后只要有感触就写上一首。在政治处期间，各种形式的材料都要接触，迫使我不断地学习提高，是我思想和写作提高较快的一个阶段。青春，在光阴斗转里演绎着生命的向上和勃发。青春的脚步没有停歇，两年后，我又将迈向新的环境，新的工作岗位……
总编：张同辉
作者简介
邹文秀，网名文韵秀雅，大学文化，高级政工师，《作家地带》签约作家。有十年知青经历。爱好文学，喜诗词歌赋，善随手记录生活。荣获”情满中秋″全国诗歌散文大赛三等奖，”人间真情”全国诗歌散文大赛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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