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散文】砂 瓢 || 王福寅

砂 瓢
文/王福寅家乡一带,砂锅不叫砂锅叫砂瓢。传说是尧帝所发明,这一古老的陶器炊具,至今已有几千年了,可见我国先人的智慧和人类传承的伟大。
砂瓢,砂锅,就是石英石、黏土等原料配合烧制的陶器。因其通透性、吸附性强,传热均匀,散热慢等特性,成为深受老百姓喜爱的炊具。砂瓢仅指作炊具时称呼,若用于熬药时则称为药锅,从未听人称其为药瓢的。
记得那时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一两只砂瓢,而且只是在过年时才用,其他时间基本上是不用的。家境好点儿的也有砂火锅,材质一样,与现在的铜或不锈钢材质的火锅造型无二,属于较高档的过年用炊具。
记忆中,农村集贸市场上,每到冬季,卖砂瓢的较多。架子车上,用草绳捆着砂瓢,成串成串的。父亲挑了一只,黑明发亮,轻轻敲击,声如金鸣,盖儿把儿齐全完整光滑。回到家,先把内外反复擦拭干净,加水熬米汤。问他何故,他说,熬米汤是为了堵住那些细微的砂眼儿,以后再用时就不会渗漏了。
过年时,除了准备蒸馍、油条外,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准备砂瓢菜。那时菜品也不丰富,冬储菜就是萝卜白菜。根据来往追往亲戚多少,准备砂瓢菜。
腊月二十几,蒸了炸了,最后才煮肉,这时就该准备砂瓢菜了。早上,从院子背阴处土里刨出埋藏的红白萝卜,洗削干净,白萝卜擦成萝卜片儿,再切成菱形小块儿,红萝卜不耐煮,须滚刀切成块儿。大锅宽水淖至七八成熟,捞出,控水。热水泡好海带,洗刷干净,切丝儿备用。肉煮熟出锅后,肉汤再烧滚,把萝卜片儿烩入,烧至颠浪,即可出锅,盛放在一个大瓷盆里,把海带丝儿、粉条儿等附料码在盆边,没入汤中。凉透,盖好,置于阴凉处,可保存十数日,至此,砂瓢菜大功告成。正月里,随用随取,十分方便。
大年初一,全家团圆,少不了砂瓢菜,招待追往亲戚主打砂瓢菜,条件好点儿的,再配两盘儿或四盘儿凉菜,如莲菜片儿,小豆芽儿,萝卜丝儿,豆腐丝儿拌粉条儿等。
准备砂瓢啦。拿出头天已洗净凉干的砂瓢,从大瓷盆里连汤带水舀几勺菜,搛入海带丝儿、粉条儿若干,端坐在煤炉上。亲戚围着炉子,喝着熬的砖茶,吃着油炸儿,有时还有炒花生,柿饼柿皮儿,瓜子儿糖块儿等,拉着家常,续着亲情。砂瓢咕嘟开了,茶香、菜香,欢声、笑语,年味儿年气儿充盈,亲情儿亲味儿四溢。
红豆子米汤熬好了,蒸馍油条熥透了,四碟凉菜调好了,母亲端来切好的白肉片儿、白豆腐片儿、油炸豆腐丝儿、菜丸子等一一码在菜面儿上。米汤,凉菜,热蒸馍热油条端上桌,招呼亲戚就坐了,母亲再在砂瓢里的肉片儿上抹上面酱,撒上葱花儿,热腾砂瓢端出,放在饭桌正中间,下垫一块木板儿,主要是防止热砂瓢底遇水骤冷炸裂。掀开砂瓢盖儿,砂瓢还在冒热气泡,但见香气儿扑鼻,红黄绿白,其色诱人。搛一筷子热菜,就着热蒸馍,菜烫馍热,客主既彬彬有礼,又大快朵颐。不一会儿,人人额头冒汗,个个浑身通畅。
砂瓢菜,不论丰俭,要的是热火,要的是滚烫。热火滚烫的砂瓢,是乡亲们年复一年对美好生活的热烈追求,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是浓浓亲情的尽情释放和热情维系。
如今,快节奏的生活催赶着人们,砂瓢已受到冷落渐渐退出餐桌,取而代之的是快炒快煮的电炊具或现炒现吃的炒菜。街市的砂锅这个砂锅那个,其味儿气儿劲儿根本不能与过年的砂瓢相提并论。
千百年来,砂瓢已不单单是一种炊具,是乡亲们潜移默化传承亲情的一个载体。但愿它退而不绝,永留人间。
(照片拍摄:初见)
作者简介:
镜子:河南豫西人士,生于60年代,未有大建树却醉心于读书,笔耕不辍,文风细腻朴实,长于描写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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