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丽丨一只闹钟

一只闹钟
文/张晓丽
那年我九岁,上小学三年级。
冬天的夜,总是清冷又漫长。
酣睡中我听得一声喊:“红,赶紧起床,迟到了,我先走了!”然后是开、关大门的咣哐声。那是表姐荷妮,她上高一,家在离镇子八里外的小村庄,不愿在校住宿,借居在我家。
我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背上书包,急急忙忙往学校赶。我家离学校很近,一里多地,不到一千米。几分钟时间,我就到了街上,乡政府(那时候应该叫公社)大院黑咕隆咚的,整个街道不见一人,只有月儿默默地挂在天上。没有见到老师、同学们,我更加着急,“真的要迟到啦!”我加快了步伐。
校门半开,我急匆匆地走进校院,一溜小跑奔向教室。那时我在三(二)班,教室紧邻校外甬道,对面是教师办公室。
校院空无一人,静悄悄的,教室的门紧锁着,我一阵欣喜:“今天我第一个到校,我是第一名。”我满心兴奋,甚至有些得意,不知道害怕,也忘记了寒冷。
不知过了多久,总务处的自鸣钟“咣咣咣”地响了起来。天还是蒙蒙的,我感觉到了时间的漫长,也有些奇怪,“同学们怎么还不来?”外面的操场也没有动静,没有口哨声和跑步声,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大哥哥、大姐姐也不出操了?”
当自鸣钟又一次响起,这静寂让我感到了害怕,我打算去找妮姐。高中在小学的东边,中间隔着初中。我走到了她的教室,没有灯光,没有人影,我摸了摸门锁,只好折身返回。这时,我更加害怕了,脚也冻僵了,来回踱着步,仍在耐心等待,“天快亮了,同学们快来了……”
忽然,一个人影走进校院,他急急地唤着我的名字,啊,是父亲!父亲在家睡了一觉发现天还没亮,知道我起早了,就急急地来学校找我。原来是妮姐误把月光当做了晨光,她走到大街上发现不对就拐到同学家了,而年幼的我傻傻地跑到了学校。跟着父亲回到家,我又脱衣眯了一觉,待再次到校时高年级正在跑操呢。
中午放学回家,母亲已经做好了饭,小声地对我说:“你看,桌上是啥?”我走进里屋,桌上有一只闹钟,蓝色的表盘上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忽闪着两只大眼睛对着我微笑。父亲走过来,温和地说到:“今早冻坏了吧,有了闹钟,你就不用担心迟到了。”他满眼怜爱,欲言又止。
听母亲说,那天我上学后,父亲很是自责,执意去买了这只闹钟。那年代物资困乏,闹钟在农村,非常稀缺,一向节俭的父亲竟然奢侈了。
这只闹钟花了十七元,而当时还是生产队。我不知道父亲每天挣多少工分,能折几角钱,这只闹钟耗费了父亲多少的汗水……
多年后我从未问起,父亲也从未提过。这只闹钟伴我走过了学生年代,长长久久陪伴着我们。时至今日,每每想起,还是满满的温暖。
作 者 简 介
作者简介:张晓丽,义马市政府机关工作人员,义马作协会员。闲暇喜欢读书,偶尔动笔自娱自乐,有诗歌、散文零星发表于报刊及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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