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叙事诗《居酒屋》(下)
作者/周文海
目录:
第一章 雅子
第二章 妈妈的情人
第三章 山鬼
第四章 鸭川
第五章 吻
第六章 摇篮曲
第七章 花之殇
第八章 哭坟
第六章 摇篮曲
居酒屋淡季，反而浓烈了春节
怀石料理一个清幽处
我为周君饯行
几年美丽的久住，离愁如泣
你听，《胡笳十八拍》
拍拍都是
“去住两情兮难具陈”
何况京都
一如我小时候的明净西子
窗外
飞雪交舞，打乱天地
雅子脱下外套
春，落在了这里，又落胸口，在心
羞红了早樱，她说
我一直想问你，今天小别，才敢
周君
那一天，在久美子家你为什么要在沙发上
十分的朦胧了
雅子若不提久美子，我已忘记
半年前
一个子夜一个电话
我睡不着，我在久美子家里
噢，去闺蜜那儿了，在店里我就看出你和妈妈有些不和
没有回音
对不起，我能帮什么？唱一曲摇篮
没有回答
床边满插了玫瑰
香风吹萝莉
刚两句，我觉得好笑
怎么会对精通音乐女子唱《摇篮曲》
我心在祈求
你快睡我也困啊
要不你过来，我们下棋，你过来吧，我等你
房子并不大，一室一厅
有着淡淡的沐浴后香气
我们下棋
我心乱，她呢也不上心
下了一半，她划乱了黑白子，慵懒站起
我困了，我去睡了
月光走了
一片死寂，只有红沙发如唇
而一个蟾宫，离我十步
出家门时心静如水
坐的士时还有一种“必须去”的侠气
一直到下棋
我感觉有了一种可能:我和她会那样吗
与月下仙子
我紧张，心如飞鹿
过了在河之洲、紫式部美人，直到红罗帐颠鸾倒凤。我很坏
她去睡了
敞开的白门，不用看，想像就知道那种柔情
只有十步，但是
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不是柳下惠，不是的，也不可能
但是鸾和凤飞了
无奈的困意一阵阵如云
一条朦胧的鱼
周君，请吃牛肉
这是极品，五分熟，还可见红白纹理
你不要多想了，来，干杯，为你探亲，干杯
我偏说，那天，你睡的好香，我不忍心
她姣美的容颜，一下有些凄然
为难你了，你已忘了，所以只有两句，我也有一句
是我没有魅力
她忍住了泪，一线雪光正映入
点点晶莹
洁白如玉
那一夜啊，如今已殁了，一张桌子上，留住了黑白
一个无解的局
我们还是每天，在八重樱干活，一如平常
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夏夜之短呵
人生淡雅如茶
我们不过只相互看了一眼
既已天明
后来，在雅子家扫除
在竹林边
她手里一把扇打开，又合拢，好似晴雯
芙蓉花主怨过，“竟担了虚名，可也是无可为何了”
明白了，都担了些虚名
爱是一种缘分
是鸭川是台风，是暴雨
下了以后，河水涨了十倍
你咆哮奔腾
你是大河，你是爱
我多少伤了他的心，不该问的
周君
你走以后我会想你
日子还长，日子，日子还长着呢
第七章 香之殇
三月回京都
带回在荣宝斋买的《长城》大写意，她要的
也没有让她接
虽然，临别她一再叮咛
我要给她一个惊喜
头几天，没去八重樱，论文答辩在即
几天后起了挂念
先给妈妈打电话问好
周君回来了，你知道吗，雅子、雅子、雅子她没了
什么？如五雷轰顶
骨架散落如烂泥
为什么？为一一什一一么？妈妈，你说！妈妈，你说呀
你走后第二天去吃火锅，她被车撞了
哎呀，头已裂，电话摔在地上
莉香说
你是知道那条路，非常非常的窄， 雅子走最后
一辆丰田从后面，她飞出了三米，她后脑嗑在马路牙上
我大哭，我悔恨，我不该探亲，如果有我
祸会错后几秒，不存在
她不会在最后
会走右边，这样有多年了
我们边走边聊
过了七七，妈妈说
周君，还愿意来八重樱吗
当然愿意
还是开店吧，总在家里我实在难熬
唉，都是阪本不好，雅子说不吃，他偏去把她叫回来，呜呜
妈妈又恸哭，我说
开店前想先去纪奠
墓在奈良，在她的出生地，太远了
周君
雅子走时，没有一滴血，什么痛苦也没有
雅子安静的睡去
雅子是睡着了
这是她的命，我的命啊，呜呜
第八章 哭坟
奈良，一个鹿和行路人依偎的城市
万古人间四月天
我去上坟
墓地在一个寺院里
我和莉香、妈妈由住持带领先拜观音
观音菩萨啊，你不用送子，你还雅子，还雅子
深深的后院，一片陵园
最僻静处
是雅子墓地
两个月前一个美丽，竟会在这里
她才二十六岁啊
山鬼一样
倾国倾城
我奉上鲜花
把画焚烧
妈妈莉香在哭，我一片空白
火苗和烟
是我的吻
亲爱的
你初中手抄的钢琴谱，妈妈给了我
五线谱秀美
见女孩的芳心
还有漫画《山鬼》有你手温、心温
我半生花梦
我们复工了
心境却大不如以前
居酒屋一切照旧
本是为了怀念她
但是小桌、沙发、卡拉oK、连酒杯全是雅子芳影
还有
那银铃的笑，天籁的歌声
这环境无法让人生存
七天后
妈妈把它永久关闭
雅子，亲爱的
火锅店街灯又亮了，我已回不去
亲爱的
在这地方死了我生命最重
艺伎还在列队走过
我离开了祇园、八重樱、祇园祭、京大
这痛苦的家园啊
鸭川
又一次露出巨石
如羔羊点点
我们曾经手拉着手，过河，过河，过河
2020.4
往期回顾:
【芳菲文艺】长篇叙事诗《居酒屋》(上) 作者/周文海 朗读/海燕&山居
【芳菲文艺】长篇叙事诗《居酒屋》(中) 作者/周文海 朗诵/海燕&山居
诗人简介：周文海，资深报人，北京市人，文学博士学位。历任中央报纸记者、编辑，80年代中期赴日攻读博士学位，创立大阪《中日新报》，后历任东京《时报》、《中文导报》、《唐人报》副总编、总编，上世纪末创立东京《二十一世纪新闻》。在日本工作20年，在中外报刊上发表各类作品计1000余篇，有译著《清水凯夫诗品文选论文集》等问世。
金牌主播：吴海燕，朗诵爱好者，就职于中国石油奈曼销售分公司。
金牌主播：山居， 原名冠军 就职于内蒙古通辽市供电公司，内蒙古通辽市科尔沁朗诵艺术学会副主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