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戒指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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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戒指又断了,之前断了一次,哥哥拿去加了一点钱换了一个新的。这次又断了,我回去她拿出来给我看。
我有点不耐烦,你怎么老是弄断啊?你是不是老是来回摘?妈妈有点窘,叹口气说,算了算了,我回头找个金店让人给我弄一下。
我生气了,那些金店都是黑店,你拿去人家都给你偷偷换了,给你说了多少回了。等着吧,过完年我去周大福给你换。妈妈不吱声了,悄悄地把断了的两片戒指用一条手绢包起来放到柜子里。
过完年正月里,我们从老家回到天津,找了一天我带妈妈去滨江道的周大福去她换戒指。那天很冷,下起了鹅毛大雪,风也很大,呼呼的吹着。妈妈穿着长身的黑色羽绒服,戴着一顶黑色小毡帽,跟在我后面,一前一后的在大雪里走到商场里。
商场的布帘很厚,要用很大的劲儿才能掀开,里面跟外面却是两个世界,热闹,喧腾,好像每个人都有用不完的钱,花不尽的热情。周大福的柜台人也很多,原来今天有活动,可以不收手工费。大家排队买金子。
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服务员有空招呼我们,让我们在玻璃柜台前坐下,选一下妈妈想换的戒指样式。妈妈小心翼翼的坐下,摘下她的小毡帽放到柜台上,开始眯着眼睛往柜台下看。
柜台里很多不同的戒指,每个戒指下面都有一个标签写了一下重量,4.5克,6.8克,9.8克这样。她看了一会儿,指了指其中一个带花纹的,过了一下,又指了指一个不带花纹的,服务员从里面打开柜门,拿出戒指给我们看,妈妈拿到手里,仔细端详,又分别戴到手上试试。看了一会,她把两个戒指放下,又开始看向柜台里。
我坐在旁边心里在算每个戒指的价格。刚刚她看的都是5克6克这样,现在她瞄准了个9克的,服务员拿上来地给她。她戴上试了试,然后又摘下来放在手里细细的看,接着把戒指放在手里,又开始看向柜台里。
我有点不耐烦了,对妈妈说:“你赶紧选一个吧,我看刚才那个带花纹的就挺好,这个没那个好看。”妈妈有点犹豫,把戒指放到柜台上,又看回刚才那两个。服务员眼睛左右来回地观察着我俩,嘴上说:“这个肯定越厚的越好啊,越厚越不容易断,而且金子保值啊,现在金价便宜,大姨你就买这个厚的吧。”
妈妈看看戒指,又看看我,不吱声。我有点恼,说:“你赶紧选一个吧,你想要哪个就要哪个。”
但妈妈还在犹豫,好像一个没有复习就到了考场上、但又立志要考一个得体分数的学生。服务员又左右来回地观察了一下我们,架不住人多,他又忙着招呼其他人去了。我一看服务员不理我们了,又急又恼,说:“行了行了,就要这个吧。”但是服务员已经招呼其他人去了。
我们只能被动地再等服务员回来。我有些不耐烦地站起来,自己到处转转。留妈妈一个人在柜台那里等。
我转了一会,到了一个远一点的地方,我回头去找妈妈。忽然看到一个老太太戴着一个小毡帽,正在聚精会神的凑在别人旁边,看人家试金镯子。她看的很专注,她的脸上有着一道一道的皱纹,额头上,眼角,嘴角都有黑色的老人斑,那是长期种地风吹日晒早早形成的,她的脖子细细的,皱皱的一层皮挂在外面,手上布满了青筋和老茧。
我突然有点心酸。我快步走回去,叫她一起坐下,问她是不是也想要一个手镯。妈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就看看,这个太贵了。”是挺贵的,那些金镯子都是7、8千或者上万。
我们一起看着别人开开心心的试,痛痛快快的买。一个又一个买了走了。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来买金子。终于,过了好久,服务员忙完回来了。我快速选了那个厚一点的,结了账。然后,我带着妈妈,又顶着大风,踏着雪花回家了。
两个因为写作而认识的女子在这里继续写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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