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兰 | 炮弹箱种兰花 烟熏血浸风骨傲 陈克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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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乡愁第472期
老山精神

点击△微视频老山一别几十年!战友,今日《又唱老山兰》
《老山兰》
文 陈克韶|整编维维
这是一张35年前拍摄于云南老山主峰60号阵地的照片,手捧着的是闻名遐迩的老山兰。
1984年7月,我随部队赴云南老山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时任步兵第3团司令部作训股长。
经过3个月的临战训练,11月13日,我带部分连排长提前上了老山前沿阵地,见习友军的作战行动,为接防做准备。我进入了步兵第94团60号阵地团指挥所。
一天,94团作训股祝参谋带破障队在1072高地方向实施排雷作业,为出击作战扫除障碍。他从排雷现场带回来了一株小草,作训股张股长把它栽种在野战干粮箱里。
我不识此草。张股长跟我讲,这是生长在中越边境地区的一种兰花,生命力很强,无论是在恶劣环境下,还是在炮火硝烟中,都能顽强地生存下来。他还说:战士们都非常喜欢这种兰花,有人提名称它为老山兰,团政治处的同志在编写老山兰的歌曲,准备用它来歌颂战士们精忠报国的情怀。一下子,提升了我对此兰花的兴趣。
同年12月4日,我团分批进入老山主峰阵地,接替94团的防务。张股长他临走时,指着这株兰花对我说:“我把老山兰留给你,让它伴随你们守卫好祖国的这片疆土。”我庄重地向他行了个军礼!
我们是第一批轮战的部队,战场条件异常艰苦。上阵地初期,首先是防偷袭防炮击防雷伤。防区防御工事简陋,尤其是一线阵地,几乎就是临时性的堑壕猫儿洞。道路崎岖,作战物资前送困难。我们“宁可挖工事累死,也不让敌炮弹炸死”。一边抢修工事,一边开展冷枪冷炮活动,积小胜为大胜。随着战场形势的发展与变化,我们组织了“1.15”出击968高地、“2.11”出击140阵地、“3.8”出击南嗄据点等战斗,获得全胜。打退了敌数十次反扑、偷袭行动,牢牢守住阵地,没有丢失一寸疆土。为此,全团有54名战友血洒战场,长眠老山。
作战期间,《我爱老山兰》的歌曲传遍阵地,连同《十五的月亮》等歌曲,成为边关战士最爱的歌。“我爱老山兰,墨绿的叶片熏满了硝烟……无私无畏装点边关”、“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万家团圆是我的心愿”。战士们在猫儿洞里、在炮位旁、在军工路上、在电话联线中,用心来歌唱,用行动来歌唱,驱散苦累,坚强信念,无怨无悔,大义凛然。
作战间隙,我和股里的参谋们悉心照料这株老山兰。阵地上缺水,文书小张从山沟里爬陡坡背上来的山泉,省喝减用,也要舀一勺滋润它。老山主峰多雾,每当太阳露脸时,就移它到向阳处……
1985年5月22日,步兵第596团奉命接替我团老山主峰阵地防务。即将离开战斗了193天的老山,心情非常激动。收拾行装时,我想把这株老山兰带下阵地,带回杭州,作为参战纪念物。但转念一想,老山兰更适应这里的环境,利于它自然茁壮生长。于是,交接完防务事宜后,我把这株老山兰的来历向596团作训股长(忘了姓名)作了介绍,并对他说:“我把老山兰留给你,让它伴随你们守卫好祖国的这片疆土。”他庄重地向我行了个军礼!
35年了,这张照片已有点发黄,而老山兰却是印刻在我的脑海里。老山兰,还在吗?老山兰,还好吗?
这几年,有战友重返老山战场,发回一些照片,其中有一张为《我爱老山兰》歌曲刻碑照,很欣慰。它告诉我们:老山兰,永远在祖国的西南边陲生根、发芽、抽叶、开花。
老山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中越边境自卫战争的见证。
老山兰,一代军人赤胆忠心精神的绽放。
2020.8.1陈克韶

作者简介:
陈克韶,浙江永康人。1973年12月上山下乡当知青。1976年2月参军。历任某集团军班长、排长、连长、作训股长、营长、作训科长、团长、副师长,南京军区司令部军务动员部副部长,浙江省军区副参谋长。2007年2月转业,担任省新闻出版广电局党组成员、副局长、纪检组长、机关党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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