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乡愁|第491期
这场胜利永铭史册
黄继光姓黄，我也姓黄
——黄明军抗美援朝回忆
ykxc主编/维维
中国工兵逞英豪
朝鲜战场奇迹造
为保和平战美帝
联合国军如草包
作战所需粮与弹
运送须有路和桥
美军梦想行霸道
狂轰滥炸毁我桥
确保畅通多创举
木桥门桥和吊桥
白天隐蔽加伪装,
晚间通行无阻挠
山洪爆发也不怕,
架起门桥把渡漕
炸毁立即检修好
何惧敌机和大炮
朝鲜钢铁运输线,
辉煌战史把名标
人物名片
一、战斗在钢铁运输线
黄明军入朝时是工兵二十二团战士,上过朝鲜战场和以后的越南战场。抗美援朝、援越抗美两场战争,充分体现了工兵部队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就如工程兵战歌所唱的:“我们是工程兵,我们是工程兵,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打坦克,炸碉堡,埋地雷,挖坑道,冲锋在前开辟道路,防预筑城,挖堑壕，让高山低头,让河水让道”。黄明军从工兵战士成长为工兵团长几十年体会,深感工程兵是现代战争胜利的重要保障,是诸兵种合成作战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确保朝鲜战争胜利的钢铁运输线,曾一度震撼世界。
当时美军就是想利用他们占有的空中优势,飞机大炮炸掉我们的运输线,让我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不战自垮，在朝鲜,黄明军表述他曾多次听到美军宣传机和掷下来的传单中听讲的、喊的:“共军士兵们,你们后方运输线已被我们切断了,你们今冬将没棉衣穿,没饭吃,投降吧,共军士兵们……”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我们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的工兵是善于克服困难创造奇迹的。在朝鲜战场为修路、架桥、修工事、打坑道挖了多少土石方，这个数字当时公布过，是惊人的。我方的桥梁道路虽常受美方飞机、大炮的白天黑夜、千方百计破坏，但从没影响打仗需用物质的运送到达前线，成为世界各国公认的炸不垮、不烂的钢铁运输线。黄明军曾为创造这条闻名世界的钢铁运输线出过力也流过血。
19岁时黄明军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黄明军是参与架起鸭绿江大桥从自己架的桥上走过江去的。因为那时，鸭绿江我方河口村到朝方青水的桥已被敌机炸掉了，为了保证作战部队和物资过江，黄明军所在的连奉命架起了这座木桥，桥长220米，两岸采用堡栏桥脚，江中采用列柱桥脚，当时不是现在，打桩是把门桥用锚固定江中，用12个人把大铁桩锤拉着打的，一个在桩架上掌握方向，并喊着号子，从号子的内容可见当时的艰苦条件和劲头。如：“同志们加油！早把桥架好，打败美国佬。美帝是纸老虎，一打他就垮。”但也有生活上的，如：“同志们用劲拉！后天是大米饭哟。”因为当时一个月部队只能吃一餐大米饭。平时吃高梁米。桥脚定位站在水中更苦，因为江水已是冻成冰。一下水，人冻得打抖，嘴唇发紫，上牙和下牙碰得“咯咯”响，但领导问同志们冷不冷时，同志们回答的是不冷，实际上冷得说不出话来。所以当时战场上有一只歌：“真金不怕火炼，英雄不怕困难，谁要怕困难，谁就不是英雄汉。”歌词不长，却鼓动性很大。在最困难时唱几遍，战胜困难的力量就无穷。桥桁是钢轨，桥板、车辙板是木板,缘材、栏杆都是木制的。技术员指导黄明军他们干二十来天就把桥架成了。他们把守桥任务交给友军后入朝。
随着战线南移黄明军所在的团二营负责的清川江桥,营三连是临津江桥,在临津江下游叫黄江大桥,五二年夏季黄明军与战友们就在此渡过。为了确保渡口畅通无阻，部队采用了各种办法,先是架起了木桥,同时又架起滑钢采用操渡过江,在木桥被炸后马上架设吊桥,不怕烈日,不怕严寒,不怕敌机狂轰滥炸,把周围民房及其它目标炸光了,就是炸不垮桥。每日凌晨把桥板门桥进行拆除伪装隐蔽,在太阳快下山时,再铺上桥板,安装上门桥,确保连部守卫的渡口畅通无阻。
金城攻击战开始，黄明军与战友们又向南进到汉江，最后到了金城江,排除敌水雷,护送部队过战斗,在前线当工兵的在江上只有船,没有猫耳洞,更无坚固的工事,天上飞机,地面大炮机枪,船下是水炸弹，炮弹扔下来，子弹扫过来,躲也躲不开。所以当时有的同志为祖国和平,为保家卫国而献身（就我们永康同乡就有好几个）。抢修桥梁只能由军队干,如果抢修道路朝鲜人民也就能积极参加了。中朝人民共同对敌,并肩作战,并肩抢修道路。开辟了一条朝鲜战场上炸不垮、轰不烂的钢铁运输线。使军用物资源源不断运上前线,直到打败十七个国家组成的联合国军为止。
二、 关键年的关键一仗
1、战前的思想动员和练兵
五二年黄明军所在的志愿军工兵二十二团一营二连，从上甘岭下来已是十二月初了，他们到了温阳里一个山沟,接管了友军的防空洞,准备过年,并传达了上级指示要向文化大进军,听后全连同志都很高兴,因为当时一个连队高小毕业的同志都极少,更谈不上初中生了,所以领导上给每个连配二名文化教员,教同志们读书识字，每人发了一本带拼音的课本。军队正规化、现代化建设没有文化是不行的,所以同志们都能积极自觉地学习，但战争年代学习时间是没有保证的,当时前方仍在打仗,美国飞机白天黑夜不停在上空寻找目标,特别是道路桥梁是敌人重点轰炸的对象,它千方百计想切断我军运输线。让我军内无粮弹,外无援兵，就在此时黄明军所在连部驻地附近的临津江桥被敌机炸掉一个桥墩，为了保证江桥畅通无阻,在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温下打开冰层跳进水中抢修这个被炸坏的桥墩,保证了通行。
到了年三十吃饭时,大家都想该好好过个年了。正在此时,连队通知,饭后全连集合，朝鲜的十二月底真是冰天雪地,当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刚成立,国家穷,部队供应差,每个人身上只穿一件衬衣,外穿一件内白外黄的军棉衣,今天是下大雪,外面一片白,为防敌机发现部队驻地,棉衣也只好反穿,白里朝外了在雪地站着真是冷得够呛。但听着指导员传达毛主席指示,要志愿军全军将士,五三年要过好关键年,打好关键仗，并提出三个预见和两个肯定时,黄明军表述，当时他与战友们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到来,全身顿感热乎乎的,会上部队适时的喊着口号(我们坚决响应毛主席号召,过好关键年,打好关键仗,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流血牺牲,去争取胜利,要在战场上立功,让祖国人民过安宁日子,为国争光)。会后个人和班、排都写了请战书和挑战书。“谁英雄,谁好汉,战场上比比看。”情绪激昂,士气高涨,充分体现我军文明之师、胜利之师的气慨。那时黄明军才十九岁,身强力壮,黄明军说：“当时他就想黄继光也姓黄,我也姓黄,黄继光可以当英雄,我黄明军为什么不可以当英雄呢为此,就向连党支部写了决心书,要在打关键仗的这年战斗中争当黄继光式的英雄。后来团里表扬了他这种精神,号召部队向黄明军学习。
黄明军19岁时
会后部队投入战前练兵和完成一些急需完成的任务。黄明军记得当时他们就负责清除了一座高山道路上的积雪和冰层,确保军用物质从这段山路上通过。当时部队很重视战前练兵,领导常讲兵不练不强,铁不炼不成钢,提倡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并要求很严,抓得很紧,严是爱,松是害,严师出高徒,标准是达到想打敢打。作风上雷厉风行,敢打硬仗。身体上,身强力壮,适应各种恶劣环境下打,技术上会打、善打,叫艺高人胆大。当时讲要练思想,练作风,练身体,练技术、战术。朝着这个目标部队开始了练兵学习。
当时部队训练的课目是和下一步可能担任的任务紧密结合的,军用道路建设、桥梁架设，黄明军所在部队有一定基础,所以没有再学,而学习重点放在美军及其它国家军队的地雷(当时在朝参战的是包括十七国的联合国军)种类、构造、性能及敌人雷场特点,探雷及排雷,及在敌雷区开辟道路的方法,还有我军地雷的埋设排除,在敌前沿设置防步兵及防坦克地雷,以及敌人袭击时的处理,爆破专业,利用炸药炸敌碉堡,护送部队前进等工兵技术和战术。探雷器过铁即响,而战场上炮弹、炸弹、铁片极多,探雷器不能用,就自己用八号铁丝制作探针排雷。部队文化程度虽不高,但学习认真,所以进步很快。确实为下一步完成任务打下了基础。
2、 在汉江两岸的日日夜夜
五月底黄明军所在连来到了汉江,此时金城反击战开始了,汉江离金城前线近,离汉城也不远。是敌人重点破坏的渡口和桥梁,也是敌人重点封锁线。反之是我军重点保护,确保兵员、粮草、弹药必须通过前送后运的渡口。可想而知,任务艰巨,黄明军回忆当时连部领导就讲：”这是党和上级领导对连部信任,相信我们连能完成任务,能战胜困难“。到了汉江见大桥早被敌人炸毁。江面宽达140多米。要不下雨水不很深。建桥的木料除桥桁的大圆木外其它自己就地取材,天又常下大雨,敌机常在渡口上空寻找轰炸目标,就是发现一只狗也会狂轰滥炸。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在黑夜里架起了一座木制军用桥梁,黄明军与战友们保证了部队和军用物资通行。
在两岸上游的山上,隐蔽着高射炮兵部队,他们是保护渡口不受敌机破坏和掩护连部完成任务的。敌机来轰炸他们就开炮打。
为了桥梁不被敌机发现,黄明军与战友们每天一早就将桥板拆掉,扛到岸上用草伪装起来。下午太阳快下山时将桥板铺上,保证部队车辆通行无阻。但是由于山洪暴发和敌机的轰炸,桥没有了,他们马上在两岸架起了滑钢,用日本军队手中夺过来的摆式舟架起门桥,进行滑钢渡,保证了车辆和部队过江,随着运输物质的增加,光靠夜间是不够的,加之我空军力量的加强和参战,有时白天他们也渡,有一天,山洪暴发,江水凶猛。敌机又来轰炸,他们的门桥在江中翻了,那次,我们永康老乡陈文耕同志落入江水中,打捞无影,壮烈牺牲了。但我们人民军队是不会向敌人和洪水屈服的,黄明军及战友们一面抢修木桥,一面向上级要了器材,恢复了门桥漕渡。
在完成一夜的操渡之后,早晨部队将门桥渡到上游山边,隐蔽起来,回去休息。黄明军请求留下看守门桥,这天中午时分来了美国飞机十二架,在渡口扫射投弹,高炮开火了,猛向敌机射击,敌机就慌忙将所带炸弹一起投下,结果门桥被打穿了几十个孔,沉到江水去了。当时黄明军坐门桥上,幸亏他动作快,敌轰炸时跳下来,跳进一个被山水长期冲得很深的洞中,他虽被炸弹炸起的土层所掩埋,但幸毫无损伤。在这个渡口，前后守了将近一个月,确保了人员、车辆畅通无阻,虽有的同志牺牲了,有的同志负伤了,但任务也圆满完成了。这是利用二十多个日日夜夜不休息换来的胜利，是克服了各种困难所取得的胜利。
致敬英雄——87岁高龄的黄明军黄老
3、在金城前线激战的日子里
六月底,前线部队推进很快,美帝国主义军队连招架之功都难坚持了,从板门店谈判传出消息：美军不想打,李承晚坚持要打。在这关键时刻,上级调黄明军所在连到金城前线配合步兵、炮兵赶紧开辟道路。排除地雷和延期炮、炸弹,部队行进到前沿,在敌炮射程之内,天上是敌机,地面是大炮,构成一道道封锁线,前进速度减慢了,危险性增大,为了完成战斗任务,他们越过了一道道封锁线。但也付出沉重代价,行进中在黄明军前面的张世春同志,被炮弹片切断了左腿,当排长下达命令继续前进时,他已再也站不起来了。同志们没有被敌人的飞机大炮所吓倒,反而劲头更大,提出要向美帝讨回血债,为死伤同志报仇。开始他们连担任急筑路,那时既无穿孔用空压机,也没推土机,全靠人工穿孔放炮、清渣,连部的地段是一座土层山。干部、战士干劲很大,顶烈日,冒风雨,在敌炮火下不分白天黑夜辟山开石,抢着筑路从山上向下掷土石,一人每日都在十立方以上,其中黄明军是干得较快的一个,年轻时身强力壮,同时牢记自己的表态,并使之变为行动。所以在筑路、穿孔、挖土都成了排头兵。在筑路时经常受到敌机和敌炮的袭击。防空、防炮常有的事。一次敌炮弹落到他们筑路地段,班里胡国清同志被炮弹及跳弹飞起时打得遍体鳞伤,全身是血，有的同志为筑路贡献出宝贵生命,黄明军他们提前完成了任务,为战争胜利争取了时间。
接着他们随部队前进,排除了地雷和水雷,七月二十一至二十三这三天,天下着牛毛细雨,大雾迷天,对面不见人影,很有利我们作战,友军插入敌后和我们部队相配合,俘虏了大批美军和李承晚兵,长长的俘虏队伍向后方送,一天一夜向敌军方向推进二十多公里,可以白天黑夜自由作战了,敌人猖狂不起来。我们的空军在空中与敌作战,地面上我们的炮把黑夜都打亮了。到一九五三年七月二十七日。美军在朝鲜板门店谈判桌上签字认输了。但黄明军他们在前线只知道敌人已不打了,敌机掷下的传单是志愿军战士回国背着背包回家的画面。毛主席提出的“关键年要打好关键仗”的要求实现了,那年我们胜利了,中国人民胜利了。
三、战场红炉练意志从此保国走四方
抗美援朝七十年过去了,黄明军深感解放军是大学校,战场是练坚强意志的大熔炉，它为他未来人生道路打下了好基础。回顾七十年前,黄明军表述：“我是个小学没毕业的放牛娃,家穷无钱培养我读书。放牛、打柴、打工是我的主业,读书是副业,所以班里学习我是比较差的，一但入伍后,我在解放军大学校里,特别是在朝鲜战场这个火红的熔炉里,把我这块铁炼成了钢,这是一块经得起时间环境考验的钢”。
在朝鲜四年,黄明军参与做三件事:
一是战斗在江河渡口,从鸭绿江、黄江、临津江到汉江等渡口,这是敌机重点轰炸封锁破坏的目标,炸一处断一线。为此他也是重点保护目标,为保障军用物资前送后运,畅通无阻,与天斗,抗山洪爆发;与敌斗,机智灵活,防空、防炮。采用多种手段,架水面桥、水下桥、吊桥、漕渡、伪装隐蔽、利用黑夜炸了抢修,用生命去保护通行。
二是参加上甘岭和金城反击战等大的战役,完成急造军路排雷、清弹、爆破、修工事、打坑道。
三是停战后帮朝鲜人民重建家园。
战场上确实是很苦的,那时的历史条件下,我们和联合国军打,更苦,有时是难忍受的枪林弹雨,冰天雪地,夏是顶烈日,冒风雨,吃不上饭,睡不成觉,是常有的事。上甘岭战役排上去就是四十多天。在零度以下的条件下,没吃一顿热饭,没洗一次脸,衣服穿上几个月不换洗,身上长了很多虱子,痒得挖破了皮,日日夜夜在山上露营,有时脚冻痛得直跺地,在坑道里日子也不好过,任务又重，随时有生命危险,这种苦才能练出坚强意志。
黄明军与战友们为了祖国,为了和平,当时的决心是: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冻,四不怕热,五不怕脏,六不怕忙,七不怕饿，八不怕行军走路打血泡,总之什么都不怕。毛主席说:“排除万难,争取胜利”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带头,当时常提的是共产党员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要当钢铁战士,真金就该不怕火炼,英雄就不能怕困难,要的是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苦,发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精神。当时没有星期天,更无双休日,也不发奖金,没有工资,实行的是供给制,官兵同吃、同住,战胜敌人靠的是党的政治思想工作和军队的光荣传统,所激发出来的爱国之心。为祖国敢献出宝贵生命的大无畏精神,用高梁米加步枪、手榴弹,打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飞机、大炮、坦克、毒气细菌,只差未用原子弹的现代化军队。朝鲜战场上,所炸光了的地面建筑物、村庄,城市成了一片废墟,村民们挖了小防空洞生活在洞里,使我们更懂得“和平”两字的深刻含意和重大义。没的和平,哪有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没有和平,哪有安居乐业没有和平,哪有稳定和经济建设的生产发展,战争是大规模的破坏和摧残,甚至是毁灭。朝鲜、越南的战场上,村庄、城市地面建筑让美帝给炸平的状况下,人民还会有幸福吗但正义的战争、反侵略的战争、保家卫国的战争,不但必定胜利,而且能打出国威和军威,打败了敌人,人民才有安定生活和幸福。
战争锻炼了人民,增进了团结,调动了积极性,支持前方打胜仗；战争锻炼了部队,增强了战斗力；战争也锻炼了我们每个军人,黄明军是其中一员,通过朝鲜战争对他的锻炼,使他懂得做一个军人的责任,在朝鲜他立过四次功,多次受奖，从此为保卫祖国走遍了祖国的东南西北中。
永康的抗美援朝公园，是黄明军牵头组织与老战友们一道修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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