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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又临岁末，新年将近。原阳县民间文艺家协会、故道文苑、胖妮开心炒房联合举办的我心中的“家乡年味”征文比赛也已拉开序幕。当年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春节是热闹的，人们满满的幸福感觉。这些年，日子好了，年味却越来越淡，仿佛在繁华中缺失了当年年味应有的那种感觉。请欣赏作者心中那最难忘的春节回忆！
（七）
年 味
作者：胡封亮 图片来源：网络
新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新年的吉祥味越来越浓郁。去年春节，荆楚大地的新冠疫情，蛮横地阻断了人们情感交流的渠道，绊住了佳节走亲访友的脚步，被迫蜗居陋室达两个月之久；如今，佳节临近，而燕赵大地与“新冠”作战的硝烟味却日渐变浓。又一次即将拥抱新年时，盘点离开故乡的30多个春秋，突然觉得，这些年忙工作，忙事业，忙家庭，忙得血压升高，累得心律失常，到头来过年的心情却忙丢了。新年就像超市里摆放的硕大橙子，咬一口，品味到的是透着苦味的甜蜜，含着酸味的甘醇。
1984年8月，我调到县委宣传部当新闻干事。在此之前，上学、当教师，都是腊月二十三“祭灶”前就放假了。可在政府机关工作要到腊月二十六才能轮休，虽然只是延长了三四天，却使独自在县城打拼的我怅然若失。与家人团圆的急切情愫，在心底疯长，搅闹得心绪不宁。
依传统习俗，过了“祭灶”就是年。每年腊月二十三晚饭时，鞭炮声响过，所有人家都会在上房的方桌上摆上红枣、花生、麻糖、葵花籽等，有虔诚者还会点燃一炷香，在袅袅清烟中，把灶台旁默默值守了一年的灶爷像请下来，让他在迎新的鞭炮声里化作一缕青烟，“上天言好事”；再把新请的灶爷像敬上，让他传承敬业，纳祥祈福“下界保平安”。尔后，全家人便围坐在炭火旁，吃灶糖，嗑瓜子，畅谈今岁五谷丰登，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一家老小沉浸在对幸福安康的无限向往中。
也就是从这天起，人们便不事农桑，专心过年。就有了“二十三，祭灶关；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蒸馒头；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贴花花；二十九，去打酒……”的民谚俗语，过年的日程排得满满的。
在机关过“祭灶”的那天晚上，能回家的干部们都回家团聚了，偌大的机关大院显得空旷、清冷。我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漫无目的地徜徉着，是谁把喜庆的心情送上寒冷的夜空，绽放的礼花惊得满天繁星眨巴着眼睛，嘲笑我的孤零。黑夜笼罩的寝室里，面对孤灯，无所事事，想想无法与四十里外的父母和家人一起吃灶糖，尽享天伦，心里酸酸的冷冷的沉沉的。那晚，孤寂的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1998年调县广播电视局工作后的第一个春节，大年三十那天，送走回老家与父母团聚的家人后，为给新年的电视荧屏增添喜庆的气氛，我和节目主持人及制作人员一起，买来红灯笼、中国结，自己动手，把简陋狭小的播音室布置得温馨浪漫，喜气洋溢。直到华灯撩开暗夜的帷帐，窗外迎新礼花次第开放，遍地喜庆鞭炮争先恐后地炸响，我们精心策划，奉献给广大电视观众的除夕礼物方制作完成。看看墙上的挂钟，离晚上七点四十分的播出时间已不到半个小时。此时方觉饥肠辘辘，才醒悟过来，中午到现在，我们水米未沾。
此后十余年中，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尽情地畅享新年快乐的脚步，总是比平常人慢一点。节前，各级领导深入乡村农户，对困难群众的慰问安抚，使我们像走马灯一样不停地旋转，往往忘却了时间概念。正月初一早上，县领导慰问节日期间工作在一线的干部职工及公安干警，领导的关心又要靠我们的辛勤工作得以展现。每年大年初一，忙到中午十点多钟，稍带倦意的返家途中，总见自行车、摩托车、小汽车，挤窄了蜿蜒的乡村道路。汽笛声、喇叭声，发动机的轰鸣声协奏出吉祥如意的交响曲；祝福声，欢笑声塞满了新春的田园；走亲访友的匆匆身影，花枝招展的靓女少男，为新年的第一天平添几多笑颜，几许欢乐。心底涌出的，是对太平盛世、安居乐业的欣慰与感叹。
创业拼搏，似水流年。弄丢了对过年新奇喜悦的心情，成就了万家团圆，歌舞升平的新春景观。淡化了对过年渴盼的心绪，换来了人生阅历的丰富。付出了心血和汗水，收获了事业打拼的硕果。退休后，身份角色和工作性质有了新的转换，锦绣年华的富裕舒适，让人尽享幸福与美满。随着年龄的增长，些许随遇而安的心态，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让人在生活中几近陶醉。但每一个梦醒的黎明，脑际涌现出的总是家庭康泰，生活富裕得天天像过年。年味，自然在潜意识中慢慢变淡。
人生的舞台上，需要有一颗适得其乐、顺其自然的心。就像现在的我，伴着窗外寒冷的夜风，聆听新年激越的脚步声，怀揣着平淡和安闲，在键盘上敲出的这一行行饱含真情的字符一样。
年味，自然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作者简介：胡封亮，1956年出生于平原新区祝楼乡大胡庄村。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曾专业从事新闻采写10多年，千余篇稿件常见诸国家、省、市级报纸、期刊和电视台、电台。涉足文学创作十余载。有70余篇散文、小小说在《散文百家》、《散文选刊》、《大河报》、《新乡日报》、《平原晚报》、《牧野》等报刊、杂志上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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