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瓣书香】李广远丨西部行

西部行
文/李广远
在老家的时候,常听在青海的朋友说起义海木里矿区六月飞雪的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到青海打工后,方知六月飞雪绝非天方夜谭。我到过骊山,看过秦俑,去过桂林,到过巴陵,去过广东的花城,看过东北的冰灯,领略过哈纳斯湖的秀丽,观尝过张家界的桔红,可就是没有到美丽的海西,世界的屋脊,只在电视上看见,柴达木这片神奇的宝地,洁白的雪莲,格桑花的艳丽,千里草原,莽莽戈壁,雅丹地貌,三江源的发源地,还有外星人到海西的遗迹,给我留下深刻的记忆,我多盼有一天,来到你的怀抱——海西·木里。
随着西部开发的号角,2006年的6月我辞别了瓜果飘香的故乡,来到雪花飞舞的天地——木里。在这里几年间,我观赏了奇丽如画雪域高原的清晨美景,领略到妖绕多端的七月飞雪的冬天风光,享受过多少美好的记忆,听说过多少动人的故事。
6月的一天,笔者我和老伙计赵正武、王艳军等几个年青人坐车一行十多人乘坐一辆大巴到木里矿打工,有幸经历了一日四季的奇观。
车过青海湖,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飘过一片乌云。同车王艳军看看天,说,要下雪了。“下雪,现在?”刚从老家的过来的儿子惊奇地问道。老王点点头。
果不其然,当大巴行至不知名的地方,一阵凉风吹来,唰唰唰,下雨了。刚开始是零零星星的小雨,没过多久,雨点的节奏明显变快,也越来越急,雨刷在不停地来回移动。这时,同车的卫强叫了起来:“快看,山上!”众人顺着老王的视线向不远处的山顶望去,刚才还是光秃秃的群山就像披上了洁白的纱巾,在山脚下刚刚泛绿的草地的映衬下分外醒目。
过了收费站,雨点节奏慢了下来,雪花却乘虚而入飘了下来。车往前行,雨点渐渐停了,一片片雪花就像精灵一般从天而降,使刚刚泛绿的草地披上了一层薄纱。
一瓣书香
大巴顺着公路蜿蜒向上,越往上,山上的积雪越厚。当爬至海拔3千多米最高处时,雪停了,太阳出来了,一时间,天地白亮亮的,蓝天,白云,雪山,草地,构成一幅精美的图画。
高原天,孩儿脸。当翻过高山时,一片乌云飘了过来。乌云遮住了太阳,雨点又不失时机地落了下来……
按照大巴行程,当天晚上我们就住在了天峻,所以次日早上七点钟,天还蒙蒙亮,我们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用过早饭,就向海拔4300多米的木里山出发。
车辆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东边才渐渐泛白,只见连绵的祁连雪山山头一个连着一个,分外妖娆,山脚下是刚刚泛绿的草地,远处一个牧民骑着马赶着牦牛在放牧,一缕柔和的阳光从晨幕中钻了出来,一时间,天地亮了,蓝天,白云,雪山,草地,牧民,牛群,好一幅高原牧歌图啊!
这时,不知谁的手机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一座座山川紧相连······”是李娜的《青藏高原》。我深有感受,这歌词写得真好,作者如果没有切身的体会,是写不出这样的歌词的。
越往前走,路边雪山上的积雪就越来越厚,不远处的祁连山脉只剩下一个轮廓,一时间,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忽然,前方的山梁出现了一条五彩斑斓的彩带,花花绿绿,在天地间一片白之间格外抢眼。我知道,那是藏族群众在路旁挂起的经幡。
一阵晨风吹来,风吹幡影动,就像一个虔诚的藏族群众在诵读经文。
一瓣书香
太阳出来了,越升越高,大地亮堂堂的,蓝天上一片片白云似棉似絮,路旁白色的山丘,在阳光的映衬下平添了几分妩媚。车左侧的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窗花,使左面的群山看起来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有着雾一般的美。
车在两山峡谷中缓行,视野愈来愈开阔。往前行,前边不远处有一条小河。老王告诉我,这条河叫布哈河,是从矿区附近流过来的,其上段藏经称“夏日格河”,下段称布哈河。布哈河是一条内陆河流,全长300多公里,在刚察县泉吉乡注入青海湖。虽然已是六月天,但河里的冰还没有完全融化,河床里一半是冰,一半是水,冰有一尺多厚,在太阳的照射下,越发显得清澈。
老王指着河两边的灌木丛说,你别看它长得不高,仅有一米多点,但它的树龄要比你年龄大得多呢。老王还说,这种灌木丛叫黑刺,听当地人说它们已经生长了一二百年了,这里还是青海省重要的野生林保护基地。
一二百年才长成这样,我不禁为生命的坚强感到震撼。
车行近一个小时,到达一个叫阳康的小镇,说是小镇,只有三二十户人家。老王告诉我,阳康,藏语是冻死牛的地方,可见此地的寒冷。
过了阳康,路况越来越差,颠簸得厉害。尽管景色很美,但视觉的疲惫还是使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知谁喊了一声,“看,野驴!”顿时惊醒了一车的瞌睡虫。顺着车窗望去,不远处的山坡上,一群几十只野驴在雪地上悠闲地散步,嬉戏。过往的车辆丝毫没有影响到这群大自然的宠儿的兴致。
老王告诉我们,野驴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前些年,天木公路两边经常能看到成群的野驴、黄羊等珍奇野生动物,随着木里矿区开发力度的加大,这些动物越来越少。这几天在路边出现,是因为近一段时期矿山安全大检查,地方政府停止煤炭下运。车辆少了,它们才敢往路边来。
300里,我们却走了好几个小时,到矿上时已是下午3点钟。
起风了,老王说了一句,木里今晚又要下雪了。
天峻到木里,路程三百里,两边的群山,夹着一条奔流小溪,车在溪边行走,圣幡山顶随风飘逸,雄鹰在空中盘旋,草原荡起绿色涟漪,八弯九曲的山路,一架登天路的阶梯,那么多无名的野花,无忧无虑的竞放,伴我一路行程,始悟出大自然的美丽…….
到了木里矿对熐黑子义海人有了新的看法,对这一方灵土有了深刻的记忆。
回忆当年我来到木里,呈显面前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银蛇飞舞,冰雕玉垒的童话世界。随及就是高原反应带来的头痛、胸闷气短、行路艰难,迎面吹来的风如刀刮,我想在这么艰苦恶劣环境下,义海开拓者却在2003年把义海人的旗帜插上木里山,与天地为伍,与狼作伴,留下一串串使人难以忘怀、难以磨灭的足迹······
俯首嘹望矿区,冰天雪地中挖掘机不停地挥舞巨臂,好像欢迎新兵的到来,运输车俩来回穿梭煤海之中,钻机轰鸣,车轮滚滚,好使展翅的雄鹰,奏响雪域高原春天的乐章。
远处堆放的煤堆,如同乌龙腾云驾雾,下班归来的矿工,好似大自然雕刻黑黝黝的罗汉。
走进餐厅,香气四溢,青椒炒肉片,素炒大青菜,米饭喷喷香,花一样的油卷,配上一碗红豆米汤,多么丰盛的晚。我难以相信,但事实打破了青藏高原上流传的:有钱人吃菜,没钱人吃肉的说法。
晚饭后,和友人来到娱乐室,大干了一天的工友们放松下来,下棋、打麻将、打乒乓球、唱卡拉OK······.好不消遥.好不乐观。
他们这种缺氧不缺精神的乐观主义深深地鼓舞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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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暮降临,同友人相伴去观赏矿区的夜景。踏着咯吱的雪,来到矿区西方山巅,展望整个矿区:银色的海洋里涌动着无数灯船,如此美妙的夜景,世间少见。随曰:义海,你是一串高原明珠,挂在高高的山巅,星海把你包围,你比银河更壮观,月色把你覆盖,你比月光更耀眼······
夜间与友人相谈,虽然义海人脚下的路显的壮观而坎坷,但他们正以义无反顾的激奋力拼博,勃勃的雄心和丰富智慧打造高戈壁千万吨航母,驱动经济之龙咆哮九天,义海人满腔热血浇灌美丽的格桑花,我坚信这片神奇的土地,格桑花会开的更美丽。回想八十年代,一代伟人挥手改革开放,开发东部沿海,中华儿女以辛勤的汗水,聪明的才智创造了世界称奇的东方明珠······深圳,相信不久的将来八百里瀚海,神奇的土地将会成为西部一颗璀璨的明珠与深圳相媲美。义海,这只来自中原大地得雄鹰,己翱翔在青藏高原上空,那犀利的叫声,正追赶着强劲的东风,迎着初升的朝阳,在这片神奇的天地,创造载世奇迹。
卜算子
青海木里山
海拔四千三,
离天只三尺三,
人行白云间,
入眠在瑶池,
抬手采星辰,
摸摸月儿脸,
万紫千红多娇颜,
天上有人间 。
神奇的天啊,
神奇的地,
大自然为什么会有你,
夏天的雪,有冬寒气,
秋天的雷,惊天动地。
嗨,这里的鬼天气,
八仙也难懂它的规律。
我来告诉你,
木里,是有血有肉的身躯。
望一望美丽的草原,
散发着勃勃生机。
那奔腾的牦牛羊群,
生生不息。
只有这里,
可然冰350亿桶产地,
沐浴着冬虫夏草,
让世人称奇。
这里,三江源头,
矿藏最丰富的天地。
这里雪莲最纯洁,
格桑花开得最美丽。
木里的冬天,
阳光失去了夏日的热情,
像悬挂在空中的一盏冰灯。
大地上冻,
小河里己结了厚厚的冰层,
草地己经卷起诱人的绿色,
低头数说过去六十多天的繁荣。
西北风像法国人吹的进军号,
横扫着春秋雪域留下的温情,
只有那庄重的群山,
被白雪公主涂成洁白的面孔,
还有那牦牛和羊群低头对枯草,
数说着冬天的凄凌。
木里的冬天就这么寒冷,
木里的冬天就这么无情,
人们穿上棉衣棉裤皮大衣,
还坻当不住刺骨的寒风。
牧民帐篷上升起的炊烟,
如一条缓缓蠕动的蚕虫,
在这片神秘的天空上旋行。
脚下永久不化的冻土,
有取之不尽的乌金、煤层·····
还有三百伍拾亿桶可燃冰。
西部大开发的号令。
召来了一群群雄鹰,
在这海拔四千三的天上煤海,
创造着罕世奇功。
他们战胜高原缺氧诸多难关,
在稀薄的空气中弥漫着他们的歌声,
让宏伟的蓝图在辛勤中实现,
乌金滚滚是他们最大的奉献激情。
看,木里矿区的冬天,
五颜六色的车辆给草原,
增忝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到夜间,车水马龙,
整个的矿区,
又像一座移动的灯城······
一瓣书香
在没成为义海人之前,我总感到那黑黑的煤炭是冰凉的,生硬的,毫无生命的,充其量是在燃烧时跳动火焰,发光发热的薪炭而已。当我成为义海人,干上了矿工,挖起了煤炭,在山上四年有余,让我对煤炭的看法全变了,在我的心目中,那黑黑的煤炭不再是冰凉的、生硬的、毫无生命的,在她的身上,有生命的躁动,有魂灵的亢奋。按照煤炭成因学说,煤是由亿万年前沧海桑田演变中,被埋入地下的原始林木经高压高温的催化变成。以此推论,木里这一方灵土,在遥远的太古年代,必是遮天盖地的林海万顷了。看今日木里,六月飞雪,海拔高达四千多米,成了一片神奇的天地,那奔腾的牦牛和羊群,草原散发着勃勃的生机,冬虫夏草,让世人称奇,丰富的煤炭资源,引来了一群硬汉——义海人,承受着高原缺氧的困苦,经受着自然条件的磨难,他们没向天地埋怨,而他们没向天地埋怨,而向木里山宣战,让亿万年的乌金,再现人间。
初进采区,看到各样生物树木化石,我把它们捡回放在窗台上,看了又看,爱不释手,当回到采区,就仿佛回到远古时代,在浩瀚的原始森林里漫步,弥望着那葱郁的繁木和密集的灌丛,充闻的是雄浑的林涛和婉转的莺啼,扑面的是沁心的花香和润腑的草甜。生命是永恒的,魂灵是不朽的,煤就蕴含着永恒的生命,含蕴着不朽的魂灵。
望望今天木里无边的煤田,机械化的作业,把乌金运到地面,我才知道开拓者的艰辛,把煤的魂灵再现。
生命渴望张扬,魂灵期冀腾展,而煤魂的腾展是多角度、多层面,是绚丽多彩的,而且是流动渐演的,她并不想把自己一下裸露得一览无余,那样岂不太肤浅了?曲径通幽,正是她的一种深沉,从殷墟出土的青铜器上有它的魂灵,八大奇迹的兵马俑身上有它的气息,万里长城有它的魂灵,汉陶唐彩宋瓷没有它,就不可能名扬四海。看今日义海人,远离故乡登高原,开拓煤海战严寒,胸怀壮志傲风雪,饥饿孤独与鸟欢,坚定足迹遍木里,晨起舞剑刺破天,乌金出土迎朝阳,风吹暗香暖人间,煤之魂灵又重现,续写石涅新诗篇。
一瓣书香
六月的一天,我出差赶回义海木里矿,天色已晚,加上手机没信号,下车后只好步行从天木路口向矿上赶。
弯弯的山路寒光闪闪,迷人的新月,挂上了天边,木里大地祥和安然,偶尔有犬声飘过,夜晚更加宁静。在夜间行走,我心里难免有些慌乱,血压有点升高,头不住地向四周和后面看,我只好蹲在路边,点着一支“红塔山”,吸了一口,望着四周的草原,草原被淡淡的雾轻掩,已安详进入了睡眠,清凉的露水打湿了我的衣物身体,然后一点一点渗透到血管,高升的血液慢慢安静下来,心也不再慌了,在这自然的原野里,感受到大自然的召唤。瞬间,天空蓝蓝云影淡淡,草原上低微的吟哦从周围的山岗汇聚而来,似乎只为一人听见,大自然的精妙之处,恰恰是在那雾夜的尽头,恰到好处。一勾娇镰的弯月,几点闪烁明灭的星光,以其柔和微照爱抚这哪雾蒙蒙的山岗和义海木里矿山,星月从天穹深处窥视草原矿山,也窥视我这夜间行路的单身汉······
“向前、向前,美丽的义海能源,开拓者的艰辛,造就了哟,义海的繁荣今天······”我唱着自编的歌儿向着灯火辉煌的矿区急行。
前方寒山石径斜,
笨重行囊扛在肩,
雪花伴着春风舞,
身后足迹遍草原,
寒星眨眼点头笑,
月儿偶尔露笑脸,
为奔天峻木里矿,
冒着风雪把路赶。
注:木里位于海西洲天峻县,海拔四千三百米,常年平均气温零度以下,没有树木,常年飞雪,绿草生长六十多天,是无人区,冬天气温零下30多度,严重缺氧。
青海天峻木里地区冻土带成功钻获21世纪最有希望的战略资源“可燃冰”,是世界上第一次在中低纬度冻土区发现天然气水合物。深度只有150米左右,而在美国、加拿大这一数据要达到1000米。余下的“可燃冰”也许只有大洋深处了。因此,天峻木里的“可燃冰”便显得弥足珍贵了。目前,初勘有350亿吨。这种新能源据专家介绍,科学研究价值大于其经济价值。要使它真正成为能源还得十年以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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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广远,网名草原小子。富平梅坪镇岔口村人,中共党员,陕西农民诗词学会会员,富平县诗词楹联学会副主席,曾在青海、福建、新疆等地杂志发过作品多篇(首),获省市县小奖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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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编:任转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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