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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反贪电视剧《人民的名义》火力全开，据说尺度空前。所谓尺度大，不是被打马赛克的“露三点”，而是曝光时下政治生态和权重的尺度。看过的人直呼过瘾——我没追，《人民的名义》这个剧名，它勾起我在小时候的记忆，用木头枪玩枪毙人游戏。月色下风吹草动的稻草垛，突然跳将一个人来，站住！不准动！我代表人民枪毙你——啪啪，那被俘获的孩子应声倒地，动作尽量夸张，显得丑恶、狰狞，死有余辜。和电影里的“坏人”表演一样。日本动画片《美少女战士》中，美少女水冰月也有句流行一时的台词：我代表月亮消灭你！我想，只要你能代表，月亮也可替换为地球，甚至替换为宇宙。但这个人民以及这个人民的名义，又是打哪来的呢？
古时候，人民泛指“人”，“ 人民鸟兽草木之生物” （《管子?七法》）后来与公民、国民等词混用，泛指社会的全体成员。再后来，人民变成了政治性强烈的集体名词，发展成为区别于敌人的政治概念。谁掌握“代表人民”的话语权，就自动占据道德至高点，就能代表正义消灭谁。很多锄奸的电影，都有从重从快无须审判直接剥夺生命的情节——如今回看，至少有程序违法之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及“治乱世宜用重典”，那都是“人治”的余孽。
名义，名声与道义，或者是事物的名称和含义。（以）“谁”的名义，这个隐匿的“以”，就有代表的意思。多年的意识形态教育，将人简单分“好人”与“坏人”两种，跟划阶级成分一样粗暴。“与人民为敌”的，就是坏人，獐头鼠目、猥琐、阴暗；枪毙坏人的好人，则浓眉大眼、大义凛然，即便穿打补丁的衣服，也仪表堂堂。这不以貌取人么？和平年代，反革命罪也终于在1997年废除，改为危害国家安全罪了。普天之下莫非人民，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坏人，即便是经由审判获刑的人，可称之为“坏人”的，也并非全部。比如因言获罪的、含冤入狱的、过失犯罪的等等，不能一以蔽之。
于是乎，以“人民的名义”和“为人民服务”一样，除感觉理想和崇高以外，还应多一分自觉，对代为行使的权力，保持一个公民的“常识”判断。正如“人民”一词连着 “群众”，表明这个“人民”还是有阶层的，包括选举人和被选举人，对应群众的是政府。我更愿意做一个公民，而不是一名群众。这中间有平等的朴素道理。国家由公民组成，我的个人性从选票和赋义上得到充分尊重，没有被含混掉或代表掉。
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前，炎黄子孙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赵高“指鹿为马”后，大秦变大汉，直至民国后中华人民共和国，战争与和平，政权的更替、国土面积的大小等，并不改变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的文化可以追溯五千年。
反执政腐败是政府在国家体制内对问题的一种解决方法，就跟睡觉前刷不刷牙一样。在我看来，热播剧揭露现实并讴歌主旋律，是不变的。观者之所以惊喜，感叹其出乎意料——也许是原本的预期就过于低廉，这低廉和一贯被紧箍的脑仁有关。
不过，要是将《人民的名义》改为《公民的名义》，又怎样？行吗？我这种顾名思义之辈，还真不知道，会不会看。
2017/4/13 远香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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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作者：吴尚平，曾用笔名无尚、林中之路。请洽作者微信：ycrtzb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