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和一位深圳搞音乐的创业者聊嘻哈,他推荐我听黄明志。很遗憾,当时我没听进去,过久就忘记了。直到今年《中国有嘻哈》热播,在油管上扫荡各类嘻哈科普视频和MV的时候,黄明志才真正进入了我的视野。
那天还是太太告诉我,你应该去听听黄明志,真的很赞啊。我带着点犹豫情绪,先看了下他的个人简介,发现网络上流传最广的原来是他2012年伦敦奥运会时,写了一首歌给李宗伟,歌词里有辱骂林丹的嫌疑。
以偏概全是媒体的习惯,往往揪住一个点不放。如果你只看这件事,那估计你就认定黄明志是个马来喷子。就像当年香港的LMF乐队,被普罗大众说唱的是“粗口歌”,殊不知他们是香港过去20年最有开拓性也最有实力的嘻哈音乐人。
也许拿LMF和黄明志比较有些不妥,毕竟大家的定位很不同。对我而言,这位1983年出生在马来西亚麻坡的华裔,虽然音乐是他主要的表达方式,但他的才能远远不止。而在他的认知体系里,揭露社会黑暗面,探讨人性矛盾,调侃文化,打抱不平,要说,他实际上是个社会活动家。
正如他开始走进很多人的视野,源于2009年黄明志老家麻坡停电。因对事件不满,他跑到了国家能源局大闹投诉,结果后来还被判了3个月社区服务。这让我想起当年罗永浩同志跑到北京西门子公司去维权,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有人会说,他们都是别有用心,借机炒作自己,这是典型卢蛇思维。这么说吧:只准权贵任意妄为,不准百姓维权喊冤顺便炒作一回?
此后,黄明志正式走入了大众视野,粉丝大涨。有句老话说得好,是金子总会发光。任何一个时代,都需要有态度有鲜明风格的人来搅局,因为人的天性是趋于安定的,但安定就会停滞不前。
其实早在2008年,他从台湾(大学在台湾上的)回马来西亚的旅途上,每到一处他就会拍一些片段,采访在不同地方的华人对民族、文化、传承等多方面的看法。这部游记式的作品,最后结束于2008年8月30日,马来西亚独立纪念日那天。他带着自己的爱国情怀,回到了吉隆坡,为之后席卷亚洲的黄明志风拉开帷幕。
10年时间,黄明志早已成为了马来西亚最具标志性的综合型艺人。在中国大陆、香港、泰国、韩国、台湾等亚洲多国,他都尝试和当地的音乐人和艺人合作。比如今2017年最新专辑《亚洲通杀》中,他就和王力宏合作了一曲“漂向北方”,讲述了北漂的辛酸。他又和台湾艺人蔡阿嘎、雪碧合作《啪啪啪》的禁忌题材歌曲,歌词十分生动,直击人性,而且MV情节最后大反转,让人拍案叫绝。
2015年专辑《亚洲通缉》里的“学广东话”,以rap的形式讲述香港文化和广东话中的巧妙之处。歌词中他调侃广东话中“鸠”(屌)和“漆”(笨),然后又把各种港式独特粗口,用一个不懂广东话的人的理解表达,各种双关,十分巧妙。还有就是和泰国艺人合作的“泰国情歌”,以及和自己妈妈合唱的“老母”,发人深省,也有血有泪。
10年磨一剑,如今的黄明志,已经是马来西亚的一枚文化标签。他歌影视三栖身,堪称全能艺人!但更重要的是,自身作为一名马来西亚出生成长的华裔,他的独特文化视角和价值观,也通过他的音乐、歌词、影视等不同形式,向世界输出。
我深信中国也有像黄明志这样的人,而且不在少数,但他们大多不愿意发声。从前的价值观依然是这个社会的主导,不循规蹈矩,就被视为异类,就要被排斥。虽然不少人对生活有态度,对人和事有看法的人,愿意去唱去说去演,但如果一直无法获得认可,无法以此谋生,那么终归还是要为五斗米折腰。你能怪他们吗?不能,总得活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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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目前的主流文娱风格,依然被偶像风统治,一切作品都被偶像化,要不你说TF BOYS为啥那么红。要看严肃作品不容易,有,但都是小众。再具体点说,能找到一个和黄明志同类型的文化符号吗?在亚洲以至世界,讲中国的故事还有人听,而且喜欢听的,几乎没有。一切都要被商业包装一道,而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又过于狭隘,容不得更多元素。
商业包容度的提高,和想象力,是中国文化从业者不断需要寻求提高进步的。不为你们自己,也为下一代想想。不少rapper借《中国有嘻哈》走红,还是那一句,世界可以更大,看得事物可以更多。希望多些责任感,多些有意义的作品出现。要不,代表亚洲华语流行文化的,不是韩流就是杰伦,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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