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男 l 诗歌拉不动销售,诺奖也一样

诗歌拉不动销售,诺奖也一样文 l 宋石男昨日(10月8日)晚7点,2020年诺贝尔文学奖揭晓,美国诗人路易斯·格丽克获此殊荣。默存第一次时间将祝福,哦不,安慰送给了捷克小说家米兰·昆德拉。没别的理由,只因我熟悉并且敬佩这位一直致力于反思极权的文学大师。我没有安慰村上春树,因为我跟他也不太熟,我只晓得,他在昨晚哀伤地说:“在诺奖得主与落选者之间,我永远选择站在落选者一边”。我跟路易斯·格丽克确实不熟,好在还是有熟的,比如默存的朋友、香港诗人廖伟棠。今早,廖伟棠撰文称,“格丽克的诗意‘毋庸置疑’却无法俘获我。”廖伟棠认为,瑞典学院也许是想重塑当年“发现”辛波丝卡所带来的影响力,但他们的傲慢又令他们选择了一个相对冷门的美式主流诗人,以证明他们在充满庸才的美国诗坛中也可以“发现”大诗人的能力。格丽克的诗歌,昨晚一度刷屏,我也读了一些,没太多感觉,有一首甚至让我想起朴树的《平凡之路》。也许诗歌就是在翻译中失去的东西吧!毕竟我读到的是中文版。但是,就算翻译中失去了很多东西,我怎么看,也不觉得这位诺奖新科得主的诗,能超过奥地利诗人里尔克的作品,而后者并未获得诺奖。不要说里尔克,格丽克的诗,甚至未必能超过昆德拉小说中的诗。小说家与诗人的距离,其实远没有诗人与小说家的距离远。比如昆德拉小说中的这段:“波希米亚的墓地都象花园,坟墓上覆盖着绿草和鲜艳的花朵。一块块庄严的墓碑隐没在万绿丛中。太阳落山的时候,墓地闪烁着点点烛火,如同死魂都在孩子们的晚会上舞蹈。是的,孩子们的舞会。死魂都象孩子一样纯洁。无论现实生活如何残酷,即便在战争年月,在希特勒时期,在斯大林时期,在所有被占领的时期,和平总是统治着墓地。”(《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谁说它不是一首很好的诗呢?昆德拉无须遗憾,比他更伟大的捷克小说家博胡米尔·赫拉巴尔不也没得诺贝尔奖吗?后者的《过于喧嚣的孤独》,我每过几年就读上一遍,每读必跪。当然,坟墓里的博胡米尔也不必叹息,跟他一样姓博的大师,博尔赫斯,不也一样没得诺贝尔奖吗?长眠地下的博尔赫斯也别叹息,在他前头,还有同样——如果不是更加——伟大的短篇巨匠巴别尔、契诃夫。这两位俄国大师也别遗憾,在他们前头,还有分量可以压倒一整个欧洲的俄国超级大师托尔斯泰。诺奖的评价标准,一向诡异。譬如说他们因为博尔赫斯与独裁者皮诺切特莫须有的眉来眼去,就不让后者得奖,但聂鲁达一辈子跟智利前总统阿连德吊膀子(后者很大程度上是靠前苏联的帮扶才上台的),却仍然可以获得诺奖,这又咋个说?巴别尔落选的理由可能是他有间谍嫌疑,但契诃夫又怎么说?这个夹鼻眼镜山羊胡的短篇大师,可没有什么政治劣迹。还有托尔斯泰,诺奖委员会曾搞过一个报告,声称他的作品表现了“宿命论的特征”、“夸大机遇而贬低个人主动精神的意义”,有着“可怕的自然主义白描和消极禁欲主义”,而且“不承认国家有惩罚权力,甚至不承认国家本身,宣扬一种理论无政府主义”、“以一种半理性主义、半神秘的精神肆无忌惮地篡改《新约》,尽管他对《圣经》极为无知。”你说,这是不是在打胡乱说,是不是活像疯人院草地上弥漫的话?说到底,诺奖只是诺奖评委会的诺奖,不必太在意。如果把诺奖开设以来漏过的文学大师,与获得诺奖的文学家来打一场群架,我想前者能够轻松取胜。别国不说,就拿中国来说,两位诺奖得主,高行健(好吧这个有国籍争议,但我还是把他算成中国的获奖作家)与莫言,都不是第一流的中文作家。高行健肯定比不上沈从文,据说高很晚才读到《边城》,当时大吃一惊,我觉得他不止大吃一惊,还应该自叹不如。而莫言,不要说沈从文,连李劼人甚至阿城都可以干掉他。诺奖只颁给活人,可是,若与历史长河中丰腴繁茂的世界经典文学比起来,当代世界文学早已瘦骨嶙峋。文学不像科学,可以一直进步,恰恰相反,它一直在持续退化,为什么?因为我们现在的消遣太多,来不及照看文学,我们的心灵也日益萎缩,达不到创作或阅读真正的文学所需要的宽度与深度。所以,当我读到沈浩波昨晚写的一首俏皮的小诗时,忍不住哈哈大笑。是的,诗歌拉不动销售,但换成小说,就能拉动吗?只要是真的文学,就都拉不动。
附:
只有这一句富有诗意
沈浩波
美国女诗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夜晚我的朋友圈里很多人在讨论这件事但只有一句富有诗意来自最大的网上书店当当网的老板俞渝女士她一直在等这个结果现在结果出来了她发出了一声哀叹“诗歌拉不动销售”左手写春秋,右手荐好物长假归来,默存有礼限时秒杀,最后两天宋石男、谭伯牛、十年砍柴、贾葭四位方家联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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