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长安城有一位书生，叫方栋，颇有才气，远近闻名。但为人轻浮，每见漂亮女子，便有轻薄之意。清明前一天，他独自散步到郊外，忽见几婢女簇拥一卷帘马车缓缓而来，远看婢女都十分标致，欲走进细看，却见车内坐着一位宛若天仙的红衣妙龄女子。生平从未见过此等姿色，顿觉心痒难耐。便尾随而行，不知不觉竟跟了几里地。此刻，忽听到车内女子让婢女来到车旁，道：哪里来这样的疯狂儿郎，频来窥视，给我把车帘放下吧！婢女放下车联，怒顾方生：此芙蓉城七郎子的新娘子，不同于一般乡野女子，岂容你等胡乱窥视！ 说完，抓了一把土，朝方生扔去。方生迷眼不可睁开，揉眼再看时，马车已消失不见。方生惊疑而返，总觉得眼睛不好受，让人翻开眼皮细看，之间里面生了一层薄膜，第二天起，泪流不止，数日不见好转，眼翳渐大，厚如铜钱，目不能视，百药无效。万分烦闷。也非常后悔当天的举动。后听一高人告知【光明经】能消灾解难，便教人诵读。日复一日，初犹烦躁，久渐自安。一年后，心中的杂念逐渐消除了。忽然听到左眼中有人说：这里是活活憋死人呐！“咱出去透透气吧”右眼立马有人回应道。声音虽小，可也听得清晰，方生疑惑之间，顿觉鼻孔痒痒的，像是有东西钻出。一会儿，又痒起来，那东西又顺着鼻孔爬回眼眶。“哎呀，好久没有去花园，珍珠兰都枯死了”。方生之前爱花草，失明之后，没再过问，听到眼睛里的话，便叫来妻子问道：珍珠兰是不是枯死了？你没有及时浇灌吗？妻子问他：你如何得知道？方栋告知眼睛里有人说话一事，妻立即前往花园查看，果然如此。方妻好奇到底从丈夫鼻孔里出来什么东西，便默默留意，想一探究竟，不久，见两豆粒大小的东西从方生鼻孔飞出，定睛细看，是两长着翅膀的小人，刚落地便一前一后出门了，过不一会儿又嗖的飞回丈夫脸上，从鼻孔爬入。如此往复几天。方生又听左眼说：道路太曲折，太不方便，不如自开一道门。右眼应：我这前面太厚，不易开门左眼：我试试话声刚止，方生一阵剧痛，再一睁眼，居然能看见东西了。开心的告知妻子。妻子仔细审视，见左眼里厚膜破了一胡椒粒大小的栋，瞳仁闪着亮光。又过了一夜，膜全部退掉，再看里面竟有两个瞳孔。右眼没有变化。方生虽然只有左眼能看见，但视力也不比原先两眼都能看的时候差。从此，方生不管做什么事，言谈举止格外检点，人人夸其品行端正。芙蓉城的主人，不知是哪路神仙，无情报复，让方生迷了双眼，但神鬼之凶恶，也允许人改过自新，眼睛里的小瞳仁，硬是劈开这道小门。迷途知返，来者可追也。
瞳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