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个朋友在雪山过着另一种生活2020-12-16我在雪山
第293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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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链接：理工情史——原名《我的初恋》（7）46杜飞说，只要亲了，一切迎刃而解！我也想亲，但拿不定主意，于是给阿楠打个电话，征求意见。阿楠也觉得杜飞有道理。他同时提醒我，人生第一次，第一次在世上亲姑娘，要遵循身体“本能的反应”。可我的身体，好像出了问题。受过性教育之后，再和晓珺散步，我就一直双手插兜、低头琢磨，自己有没有反应？可它好奇怪。不琢磨还好，越琢磨越紧张，好像也没什么反应。琢磨来琢磨去，我竟然想到一句诗：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事实上，也有几次，我试着再次把她引入我房间。我暗下决心，晓珺，如果你再进去，决不放过你！也许是我太笨，意图太明显。她不太愿意去了。她说，今天太晚，要不算了吧。或者说，我不喜欢你房东。眼神怪怪的。其实，我随便找个理由，态度再坚决一点，她肯定会去。可说实话，我很害怕。我怕等她进了房间，我又一次惊慌失措，把事情搞砸了。当然，我更怕她拒绝。她像一个梦，我不太敢碰。472003年，大三下学期。刚开学不久，我和李晓珺，迎来了一场较量。学校鼓励社团联谊。“文学社”联合“话剧社”，要搞一出话剧。文学社出剧本，话剧社来演出，决心轰动全校。演什么呢？先得定一个主题。在编辑部开会，张然说，别的不知道，恋爱总谈过吧？我们演爱情怎么样？大家全都赞同。爱情当然好，但爱情是什么东西？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那天张然身穿红黑格子衫，站在主席的位置，潇洒地抬手一挥。来，她说，每个人都说一下，发表你对爱情的看法。有人说，爱是成全；有人说，爱是伤害；有人说，爱是飞蛾扑火；有人说，爱是欣赏别人，并鼓励他去做自己；还有人说，爱像一棵树，相濡以沫，共同呵护……说起爱情，谁都兴奋，可只要一写故事，特别容易雷同。古今中外，无数人爱过。爱来爱去，谁也不明白爱的意义。终于轮到我。爱，我一拍桌子，站起身，捏紧拳头，爱要有骨气！赴汤蹈火，拿命去爱！嘿，张然说，杰文，你悠着点。别一上来，就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我也想克制，但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冷静。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李晓珺。她把目光从天花板扯回人间，正微笑着看我。我一会儿说乔伊斯的《死者》，那个为爱而死的少年；一会儿说甲壳虫的歌，你所需要一切只是爱；一会儿说三岛由纪夫，投瀑布而死的爱情，伟大而美丽；还引用老崔的歌词：“我要永远这样陪伴着你，因为我最知道你的痛苦”，“请摸着我的手吧，我美丽的姑娘！让我安慰你，度过这时代的晚上……”最后，我几乎咬牙切齿，腮帮子凸出一轮又一轮，忍辱负重，掷地有声，甩出一句：爱是我们卑贱的证明！大家听傻了，感觉我是老手。李晓珺问，杰文，那你自己呢？谁？那都是别人的，她指向我，你自己呀！我吗，我低头说，我没有爱情。我只有对爱的向往。有人笑，但忍着，如窃窃私语。杰文，晓珺低下头，拿笔快速划了一下耳朵上的头发。她想了一下，再次抬起眼，眼神格外清澈：这么说吧，你会怎么写爱情？我想过。我会写，在一所学校，一对长相平庸的男女，非常聊得来、非常默契。他们看过一样的书，喜欢同样的电影，只要讲笑话，对方一定会哈哈大笑。他们能猜透对方的小心思，甚至能理解彼此的怪癖和痛苦。但是，他们长相如此普通，以至于两个人的目光，都没有在对方身上停留。分别的时候，他们就此别过，散落天涯，永不相见。杰文，晓珺说，你觉得，是因为长相？不是么，猪八戒和紫霞仙子。当然不是，晓珺说，爱是重复，是你总是喜欢相似的人，喜欢相似的方式，一次又一次，被相似的人伤害。杰文，你刚刚说——她看了看四周的同学，忽然不想说了。她把头一歪，摊开双手：我讲完了。我知道，高傲如她，远没有我脸皮厚。她不屑于在众人面前袒露心声。好了好了，张然说，你们私下讨论。我提议，这个剧本，由刘杰文和李晓珺分头去写，来场比赛怎么样？他们当然赞成。48我完全没料到，写话剧这等小事，竟然会惊动老师和学校。张然推举之后，老师说，要开小灶，教我们怎么写话剧。写话剧不像写作文，它有一定职业规范。我以为开个短会，随便教一下。谁知要6个晚上。每晚3节课，一共18节。这也太耽误踢球了！我想退出，张然却说，杰文，机会难得机会难得。张然，我说，我和晓珺约会，也不用着上课呀！哈，张然本来想说啥，突然一愣，笑了。她靠着桌子，一边踢腿一边笑。你呀，张然说，怎么满脑子都是她？张然告诉我，等学校演完，如果效果不错，会推荐到大学城公演。好多学校可以看到。她强调“最最重要的是”，等毕业之后，老师可能会推荐作者，去影视创作中心实习。这是一次尝试。本来这个机会，是给大四学生的。他们晚了，才留给了我们。奇怪，我问，为啥不找文科生？中文系、新闻系啥的。之前找过的，张然说，听说不太理想。老师说想试试新苗子。怎么啦，怕啦？怕啥！我挽起袖子，哥们儿是上天定的，最大。足够臭屁的。你知道吗，张然说，这是破格录取，尤其是你——为啥？这样你就可以转行。从事创作了啊！这么好，你怎么不去？不稀罕，张然说，坐太久，生痔疮。张然笑着劝我，你写吧写吧，情书你也糟蹋了，小说你也祸害了，该搞搞话剧、电视剧了。真的？我美滋滋地说，全看我的啦？我从小对虚荣，有种小孩子般的喜爱。到时候，我说，我要给他们说戏。不说哪成啊！乱演我的本子。哟哟，张然说，瞧你，还没上树呢，尾巴就甩起来啦！对了，我问，那晓珺知道吗？知道，她说，当然知道。49学校的夜空，总是橘黄色的。我们从教学楼出来，总是先去校门口，买她爱吃的瓜子。她迫不及待，一手提着垃圾袋，另一手磕着瓜子。她边走边嗑，在忽明忽暗的路上，散发出坚果的清香。走了会儿。她问，你要不？我说我不要。吞了一下口水。仅从嗑瓜子的音量和频率，我便能感觉到，她情绪饱满。如果是在小说里，可以形容为满怀期待、跃跃欲试。晓珺，我问，跟我比赛，你不怕吗？怕啥，她说，你又写不过我。笑话！哪次征文，你赢过我？不一样不一样，她扭过头来，站在路灯下，忽然说，杰文，你睫毛好长啊。是吗，我捏了一下，说自己看不到。你不懂女孩子，她说，你不懂像我这样的女孩子。你懂不懂爱情呢？懂一点吧，我问，你打算怎么写？哈哈，想套我？好吧，她跳上人行道，给我讲述了一个又一个的爱情故事……《情书》《英国病人》《爱在黎明破晓前》《时时刻刻》等等。你这，我感叹，爱情专业户嘛！杰文，她说，说了你别生气。在课堂上，你怎么总是标新立异？是不自信么？哪有，我说，是老师不对。艺术源于生活。没什么比生活更大。真要标新立异，就写两个丑八怪相爱，不写普通人了。晓珺，我是真没谈过恋爱。求爱不得，我要把真实的痛苦，难堪的命运，像扯肠子一样，毫不留情地拽出来！咦，真恶心！你就这么自私？自私？我认真地说，晓珺，这不是自私，是珍视自己。杰文，大家活得都挺累的，要看点轻松的、娱乐的。那我自己呢？你是谁，读者可不关心！那要什么紧。别人不关心我关心。我关心，就是最大的。你这样，会把自己写死的。那又怎样，我豪迈起来，我手里有笔怕什么？王菲怎么唱的？失去世界也不可惜！那你拿什么——说到一半，她见我举着双手、英勇就义，便笑着说：哈，不悲情你难受？还好还好，我说，晓珺，什么叫匹夫不可夺志也，今天让你看到了。喂喂，匹夫，她说，你怎么这么愣呀？说话吃瓜子，会妨碍你表达吗？就不吃就不吃，我说，我不像你，那么脆弱。谁脆弱了！渴望老师的认可，就是脆弱。你不希望有人欣赏你吗？希望，但要真诚！……晓珺不像我。我说个什么事儿，一直盯着、一直盯着说，恨不得把话题摁到地底下去。她说着说着，虚晃一枪，掉头就走。她觉得，一生只做一件事，也是一种浪费。我嫌她不够热爱。她嫌我过于执着。这种聊天方式很奇怪。越是观点不同，就越想聊下去。送她到女生宿舍门口。晓珺，我说，要不再聊一块钱？好啊，她立即说，杰文啊，跟你说话好累。你不要那么严肃好不好！要不你也来点？好吧，我也抓一把，聊啊聊。在吻别的男女身边，我们吃掉了一大袋瓜子。50好多个夜晚，我们不是谈恋爱，而是谈爱情。她在写话剧，但没有取名字，每写完一节，便拿来给我看。有时在自习室，有时在图书馆，有时就在路灯底下……她的字迹，挥洒方正，像男孩子写的，爱在一些字的结尾处，用力重重一甩。我手捧她写的字，纸面上轻微的凸起，在灯下反光，有一种莫名的质感。我说，写得很一般嘛！呵呵，她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很美，我说，写得真美。哼，她噘起嘴，你夸不夸，我都写得好！我读的时候，她装作不在乎。当我偶尔抬头，看到她的眼神，热切而紧张。只要我开始评价，她便开启自卫模式，缺乏安全感、怕受伤。如果我说，你真不可爱。她一定会说，我长得这么漂亮，不可爱也无所谓！晓珺，我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呢？她莞尔一笑，踢我一脚，你真笨！51她写的话剧主题，在我看来，也很奇怪。我记得她说，爱很假，却是唯一的机会，让两个毫不相干、素不相识的人，从谎言中找出真心，在虚幻的世界里找到短暂的真实。说得我一愣一愣的，不由竖起了大拇指。她写的是一对男女，初中相识，高中暧昧，在不同学校读大学，通过写信才开始相爱。就这么个简单的故事。她说，与其说他们是真心相爱，不如说是渴望相爱。与青春相关的日子里，两人依靠想象力，几乎强迫性的，让对方爱上了自己，也自己爱上了对方。哦，我说，你故事里的人，怎么都不说人话？话剧腔。莎士比亚看过么？华丽？形式美？我夸张地念道：你怎么能这样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花言巧语、搬弄是非，把我花瓣般的柔心，折腾得体无完肤、痛不欲生？她喷出瓜子，笑弯了腰。一句话，我数了数，六个成语！这谁呀，查着字典说话？不懂吧，她说，不懂问我。我教你。还有这句。啊，色欲让我片刻不得安宁！还有呢，我大声念道，一想到她的身体，脱得精光，就摆在我眼前，我却没有触碰。这让我感觉，自己比别人更善良、敏感、多情和深沉。……具体细节，我已记不太清，但她优美、细腻而冷酷的文笔，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如果让我来模仿。她描写性爱，大概是这样：她微微睁开双眼，望着身上的那个男人。她迷恋的眼神使男人战栗，但她的眼睛，并不是在看男人，而是在注视自己身体内部的欢乐。是这欢乐，让她流泪。男人俯下身来，吻掉了沿着她眼角纤细的皱纹流下来的眼泪。她喊着男人的名字。深切的呼吸声，仿佛从无法触及的远方传来……故事的最后，她把这个女人写死了，让我很难过。更让我难过的是，晓珺写道：对男人来说，痴情女的死，是一种羞辱，将和女人留下的一封遗书，一起作为证据，嘲笑他一生。晓珺，我问，你是不是把男人想得太坏了？不，她说，我没说男人。我在说女人。见我惊讶，她看着我，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她朝天伸手，蹲在路边，盯着地上的一片光，痴痴地说：杰文你知道吗，如果一个女人，把爱情看作她生命的全部，是注定要死的。相爱之后，男女不一样。女人会想，我要照顾你，关心你。打扮成你喜欢的样子，成为你喜欢的那种女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可对男人来说，一旦把女孩追到手了，心里反而会有一种失落感。他会觉得，他爱的女孩，还是原来那个冷漠、安静的女生。那个艺术品般的美丽幻想。对女人来说，我爱你，再明白不过；对男人来说，到手了，已没了爱的理由。那个晚上，我双手抱在胸前，一边听她诉说，一边在女生宿舍楼前来回踱步。也许是我们聊得太久，竟然碰到了刘婷。···未完，待续···杰文于香格里拉百年老树核桃···点击小程序，入微店购买···今年的当归、三七、灵芝，都准备好了！都是好东西，别的地方买不到。需要的话，买吧！雪山野生当归···点击小程序，购买野生当归···雪山野生三七···点击小程序，购买野生三七······点击小程序，购买野生灵芝···老板简介刘杰文 藏地作家、探险者著有《去西藏》《小刘美国游记》《雪山乌托邦》《雪山十年》《陨石江湖》等书。《虫草江湖》《松茸传奇》《梅里转山》等文章发表于《中国国家地理》《中国国家旅游》《旅行家》及《西藏旅游》。自2009年，居于梅里雪山，创建“有时遇见熊”，卖的都是自采的山货。加我微信，咱们做朋友吧？点击“阅读原文”，品尝百年核桃+野生蜂蜜！↓↓↓
理工情史——原名《我的初恋》（8）
